缎制成的衫儿、袄儿,裙儿。

如莺伸手去翻那裙袄,底下叠着水红、桃红肚兜儿、玉色、藕色亵裤。

他一不小心将她贴身衣物看了遍。不甚自在地将目光移至旁处。

如今,岑老爷子生辰已过,父亲之事应是已妥,二房今年年底最大的一桩喜事便算是将祁世骆记到二夫人名下,宴席也已办过。按理说,她们不日便要起程回去。

京城宅子虽未有着落,但这般一日日在国公府住着,也不行吧。父亲是安源县令,还不是京官呢。⒑22㈣9㈦

她不知她母亲为何又给她寄来衣物首饰,她迫不及待想回去看母亲的信,道:“我想立时便回去。”

他道:“回二房客院?”

“嗯”,她点头道,“也只能先回那处。”

她也知道二房客院不是个好去处。二房大多庶务瞒不过大郑氏。她那客院,稍有动静,小郑氏便能觉察。若是请大夫……她这一月余,请府医也着实频繁了些。

况且西厢两间屋子相连,她做甚么也绝瞒不住安如芸。

他方才想的是将她安置到老太君那处。便以老太君之名留她宿在那,再带上三妹妹一起。对外称是老太君想要三妹妹作陪,而莺莺则因了三妹妹入得老太君的眼。

祁世骁不知他的想法有几分歪打正着。如莺在府中办宴、暖阁听戏那日,的确入了老太君的眼,得了老太君一番夸奖。

他道:“去我祖母处吧。她老人家院中清静,无人敢扰。祖父去了后,偌大福安堂便只祖母一人住。你在那处先养好身子,我让三妹妹来陪你。旁的事,日后再议。如何?”

她略一思索,便明白他的意思。她的确不适合回二房,大房更无她容身之所,府中只老太君那处勉强可去。今日之事便也可不惊扰旁人地遮掩过去。

只她一想到要拜见老太君,便头皮一阵阵发麻。

她与老太君有过一面之缘,那日她虽得了那慈眉善目老夫人的夸奖,总也是场面上的事。待她知晓。她与她的孙子有这般牵扯,不知眼中会有何等厉色。

还有思珍姐姐。她来公府一月中,得她作陪消遣,日子才松快起来。这桩事后,她该如何同思珍姐姐相处。

短短几息,她将前前后后想了一圈,道:“那便去老太君那叨扰几日吧。”

祁世骁知道她很有几分主张,若是不同意他的话,日后之事会有些难办。她这般快想通,答应下来,令他心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