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外袍递给她,她示意他转过身去。他只得背对着她,道:“你身子哪一处没被我看过、摸过、吃过。为何回回都要避着。你袄儿不都穿上么了,还不许我看看你怎么摆弄我的外袍?”

如莺不理他,起身立在床榻上,将他宽大的外袍展开,门襟、衣领向内折进,如曲裾下摆般一层层将自己两只细白腿儿卷起,最后手中的衣料往腰间塞了进去。

这一身樱粉上袄儿,曲裾下摆裙儿,乍一见,倒像是南诏装束,祁世骧转过脸儿愣了愣,道:“你穿我衣裳好看,以后我衣裳都给你做裙子。你先在帐中不要出来。我将那侍卫弄进来。”

说罢,又去门边,打开门,朝那侍卫招手。侍卫前来,不防他忽地出手,被他一个手刀劈昏在地。

他摘下侍卫帽子,脱下他的侍卫衫袍给自己换上。又将那侍卫用衣裳捆绑一番,拖至床底,嘱咐如莺在帐中等他。

他穿了侍卫衣裳、戴了侍卫帽子,出了西次间,见华严阁门外以及旁的殿阁皆亮着灯,门前立着守卫,墙角四处也有人把守。他环视一周,只看到阁东那处矗立着“禅隐岩”。他知那岩后有一石洞,洞中是禅隐大师与他弟子的十八座佛像。

他回到东次间,关上门,一把将她抱起,跃至梁上,吓得她赶紧闭上了眼。他一手抱着她,一手扶在檩条上,走上一段,靠近飞檐,便伸手掀了瓦片,抱着她上了东次间的阁顶。

二人看看立在阁顶飞檐边,他指着不远处的“禅隐岩”,道:“看到这处岩洞了么,里面是禅隐大师与弟子十八座塑像。我只能单身赶回去,不能带上你。你过去亦不安全,大家皆被季洪领人困了住。如今之计我只能先将你安置禅隐洞中。”

她被他搂在怀中,听他这番安排,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法子,点头道:“好。”

暗夜中,他如同一只鹞子般,悄无声息自阁顶飞檐上落下,又几步隐在暗中,闪身进了“禅隐岩”后。

石洞中漆黑,他抽出那条镶明珠腰带,白柔柔珠光只照得方寸间。他抱着她走过长长的岩壁通道,来到一处空旷的佛堂内,堂上立着高高的禅隐大师塑像,两侧半环着大师的门下弟子。

祁世骧将她安放到禅隐像后,抚了抚她脸颊,又碰了碰她唇,道:“莫要害怕,好生藏在此处。我了了武乙之事,便回来接你。”

一六九 <春莺啭(蜜姜)|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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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九

如莺忽道:“你要杀了武乙吗?”

祁世骧不想自己心思被她看穿,道:“觉得我心狠手辣?”

如莺摇头道:“我并不懂这些。看那武乙虽是探子,却是极谨慎惜命之人。季洪如今抓他,若是被发现他与公府众人一处,不但公府诸人难留活口,季洪也成了那被惊扰之蛇,到时这白马寺还不知是如何一番惨状。”

祁世骧道:“你明白便好。武乙是郡王手下办事之人。他如今探查消息出了岔子,便该有赴死的自觉。他不该再牵连旁人。他只消将他知道的消息尽数告诉我,我自会将消息带给父亲和大哥。我能因情急救下他,亦能审时度势杀了他。”

如莺没再说话。

他将那腰带递给她,道:“这腰带你留着吧,若是害怕,便露一颗明珠出来,能有些光亮。”

她伸手接过那腰带,将它藏在衣裙下,只露出一颗小小明珠,发出幽幽弱光,照得她下巴分外小巧。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又往她胸脯上捏了捏,她正要打他,他已跃出三尺外,道声“莫要害怕,等我回来。”便快步没入黑暗中。

如莺只得缩起身子,捏着那明珠,在禅隐像后陷入无边的惶恐与漫长的等待之中。

再说老太君那头,武乙与岑云舟二人进来,武乙终在老太君这处得以确认,忙下跪请罪道:“老太君见谅。江湖术士手段极多,乍见与世子一模一样之人,武乙心下生疑,不敢再信。故而多有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