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袋有点沉,四肢逐渐失去知觉,忽然头顶传来一声闷响,钝锉得有点不真实。
抬起眼皮,看见冰层上站了道影子,面容身形被映得模糊,却能瞧出动作
对方正举着一把剑,一下下劈凿在小腿厚的冰面上,每落下一剑,詹玉景周围的水波就会晃开一小圈涟漪。
全身被冻得发麻,提不起精神去思考更多,窒息感叫他下意识抬手,求救般按住那人脚底下的冰面,像是将死的人忽然看见递过来的稻草,拼命想要抓住……
两眼一闭昏死过去,詹玉景感觉自己还在那片冰湖,四周是逃不开的水花和冰碴子。发僵的手脚扑腾两下,摸到什么东西,掌心灼烧般刺痛。
他猛然睁眼,被扑面而来的火星熏了眼睛。
吹两下烫伤的手,坐起身一看,却发觉眼前只有暗色重影。以为现在是晚上,眨眨眼,却又不对
就算是夜景,也不应当是这样子。昏暗漆黑的一团,只能窥见一小块亮些,凑过去探了探,似乎是一座火堆。
詹玉景埋头抚摸双眼,上衣被人脱了放在架子上烤火,全身只有一件亵-裤遮羞,屁股底下垫有他自己的外衫。
红艳火光映在胸口,苍白之上凭添三分暖色。他却仍然觉得寒冷,被冰水裹挟的感觉挥之不去,头顶有些发烧,四肢却冰凉。
往火堆那边坐近了点,一边吸鼻涕一边烤火,呆坐许久,终于接受了一件事
一个月前隐月教往他眼睛里撒的毒粉,本来已经失去效用,在冰水里泡了半晌,似乎将余毒激发,虽然隐约能看见点光影,但与瞎了无甚差别。
一人手里拎着剥了皮的野兔,回来时看见詹玉景抱膝坐在火堆前发呆,头发湿漉漉粘在骨肉均匀的后背。
他没有搭理,坐在石头上将佩剑随手一放,拿起架子底下两根削尖的树枝,准备串了兔子烤肉。
詹玉景听到有人过来,猜测大概是昏迷前冰湖上救自己那人,只是当时客栈里除了熟人还有几个外人,他不能确定对方身份,试探问道,“恩公……请问你是……”
对方没搭理他,对串兔子这种事并不熟练,弄了好几次,戳不进去。眉峰蹙起,显然很是不耐,却又不得不跟这东西较劲。
对面没声音,詹玉景不明所以,朝那边靠近了些,手掌在地上摸索,忽然摸到一把灵剑。原不在意,挪开时忽然觉得不对,又顺着剑鞘从头摸到尾,越摸越是惊喜。
“……承言,是你么?为什么不同我说话?”
对方一愣,手心骤然用力,兔子终于被他戳穿了。
【作家想说的话:】
幻境定律掉进去必然有肉肉,这次是这位串兔子的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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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鹅16 0
第6章6“没我的份么?我也饿了。”颜
那人没理他,将兔子架到火堆上烤,詹玉景抱着佩剑摸了又摸,鼻端还有生肉的腥味。
这的确是聂承言的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救了他却不与他说话。
詹玉景想来想去,忽然记起上次掉入幻境,他与楚惊雾莫名其妙记忆错乱。莫非聂承言也遇到类似的情况,甚至更严重,不仅失忆了,还中了毒连话都说不出来?
半信半疑间,他蹲过去摸到对方小腿,那人似乎僵了下,却没抽走。
目光盯着火堆,直到詹玉景握住他空出来的左手,才转过脸,清冷的眸子映出火光,看着他埋头在掌心一笔一划地写字。
詹玉景写下自己的名字,握紧那只手,仰头时有点期待,“我是阿景,承言,你记得我么?”
楚飞镜垂眸瞥向交握的几根手指,将兔肉翻了个面,却懒得同他回话。
那把剑的确是聂承言的,至于为什么会在他手里,不过是一场巧合。
扶风山下那家客栈有问题,詹玉景跌落黑洞后,大堂地板也化作无底深渊,楚家的人与聂家的人先后掉了进去。
楚飞镜猜测,那个侏儒老板可能与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