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镜给唐知晚施针,疏通胸口淤积的毒血,又喂了解毒的药丸。嘴唇的乌黑恢复常色,人却过度折腾,仍然昏着没醒。

唐寒松用灵力探脉,解药发挥作用,体内的毒素正在消减,捻着胡须松了一口气,看向旁边

一名小厮模样的男人跪在屋子正中,被一群人团团围住。本就尖嘴猴腮畏首畏尾的样子,一看前后左右不是主子就是贵客,更是抖如筛糠,还没问话,就连连磕头告饶,“庄主!庄主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唐公子的药,小的全都是按照药方抓的!您放我走吧,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中毒了啊!”

青醉剑庄的药堂管理算得上严谨,一般有抓药和审药两个程序。大夫开好药方拿过去后,小厮抓完药,还需交给专门负责审查的老伯检验,然后才是切药煎药,以免过程中有人马虎抓错了药。

送药的环节由楚家的人看护,想要在此处动手脚不容易,那么问题极有可能出在抓药这一环。

聂归梁派人察看厨房后面倒掉的药渣,大夫核对辨别后,认出比药方上多了一味生草乌,用量微少,却是一种见效极慢的毒药。

聂远锋大怒,未曾想到有人竟敢在这种事上做手脚,当即问清楚每日负责给唐知晚捡药和查药的人,王贵被押了上来,查药的李伯却不知所踪。

詹玉景进门时,聂远锋正大发雷霆,逮着王贵就是一阵下马威,扬言若是他再推三阻四不招认,就要用上杖刑。

王贵缩着脖子哭嚎,显然被吓得胆寒。看见詹玉景走进来,眼睛一转,哆哆嗦嗦指着他,撕心裂肺叫道,“庄主……是、是她!是她给我银子,叫我往唐公子的药里加生生生草乌的!!”

屋内众人皆朝门口看去,詹玉景顿住脚,王贵指着的方向,赫然是站在他背后的春杏。

聂远锋与聂归梁对视一眼,皆出乎意料。春杏见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她,吓得腿软,扑通跪在詹玉景底下,抓他裤脚,“公子!公子我没有!他血口喷人!我只是跟着您过来瞧瞧,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詹玉景皱眉,在王贵和春杏之间来回看,俯身欲将人扶起来。

旁边屠金阕却见缝插针,逮着机会在乱局里面添柴,“哎呀呀,我听说前几天,詹公子和唐公子因为一味草药起了争执,怎么这么不凑巧,唐公子这就出了事呢?这……不得不让人多想啊!”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聂远锋额角青筋暴起,待要发怒,被聂归梁拦下来,冷眼道,“屠公子这话,未免小瞧了我青醉剑庄之人的气量。我听闻那味草药,阿景早已主动让给唐知晚,可见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怎么可能因为这东西加害对方?”

屠金阕斜他一眼,面上仍是笑呵呵的,“哦~不是因为草药,那也可能是因为别的嘛!”

视线在屋内扫过一圈,有意无意往床边楚家几位公子身上瞄,“听闻楚家有两位公子,对唐公子用情很深呢。詹公子既是楚家共妻,心里有点不平衡,挟私报复什么的……也不是没可能啊。”

此话一出,叫詹玉景听笑了,上前两步坦然看着他,“姓屠的,你怕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楚家人对唐知晚用情深不深,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我因为嫉妒唐知晚对他下毒,这恐怕我最近几月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另外,我若是真想要一个人性命,断然不会用慢性毒药,这不是上赶着东窗事发引人注目么?此事本来就处处透露蹊跷,你这种时候冒头跳得欢,生怕别人不觉得你屠氏可疑?”

屠金阕被他噎了一嘴,暗自咬牙却无可辩驳,赔上一张和和气气的笑脸,闭嘴不说话了。

王贵和春杏各执一词,众人难以决断。聂承言觉得此事的重点还在查药的李伯身上,吩咐加派人手去找。

不久后,两名搜查的家仆过来回话,两腿打战面无血色,像是受到惊吓。断断续续告诉众人,李伯找到了,却是一具尸体

原来是掉进枯井中摔死了,血迹还是新鲜的,大约一两个时辰前刚咽的气。

【作家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