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半晌,脑子才慢悠悠地转过来,空空朦朦的,什么都接不上。他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自己要做什么,轻轻拍案,口中呢喃:“酒……酒呢?怎么还不送来?”
桌边摆满了酒坛子,他酩酊如泥,醉醺醺地歪倒在桌面上,手臂无力,只能斜签着身子,唤过来小二:“再来一坛……”
店小二不敢放任他喝,踌躇不决,这时,吴明迢从旁边过来,笑着摆手,大步接近,道:“我认识他,你先去忙罢,我来照应。”
说着,伸臂揽起邱鸣,口中说道:“鸣弟,大丈夫岂能贪饮杯中之物?浇消了意气!为兄实在不能纵你。且止了罢。”
邱鸣眼珠都快转不动了,呆看了许久,才记起来:“吴大哥……”
他鼻腔酸涩,满腹委屈说不出口,一滴泪凝在眼眶里,差点儿落下来。
此事说来话长。
邱鸣一直与老江湖楚江天关系甚好,对方虽年长,却与他兴味相投,而且狂放豪气、飒爽快意,是江湖中最不做作扭捏之人,犹如闷热夏日里的一阵骤风暴雨,浇得人通体畅爽、脑明心清。
邱鸣自从见了他,便忍不住与之相随,但相处久了,反倒总觉得隔着些什么,邱鸣常见他勾着别人的胳臂吃酒唱曲,有时在街头打赢了,兴头上来,还会乱接姑娘们掷来的花。邱鸣看不惯,暗暗激恼,却说不出。
而且有时候两个人待在一起,在月光底下下棋或者钓鱼、赏花……邱鸣心里怕得慌,总觉得楚江天贴得太近,近到楚江天突然出手,他都无法躲过去……怪沉闷的,压得心里头不舒服。
楚江天也渐渐觉出他在回避,有次随口笑道:“怎么,是不是功夫比不得我,心里急了?”
邱鸣确实急。他只算得上是三流的刀客,楚江天却功夫高深,又行走江湖多年,无所不知,比狐狸还狡猾。有几次他们并肩而战,他差点儿出了篓子,靠楚江天及时出手,才挽回局面。
邱鸣本来就暗暗在意,楚江天说出来,折了他的面子,他立刻被刺了似的,浑身一颤,冷下脸来:“我确实不够好。”说完,紧闭双唇,接连十几天,都不怎么理会楚江天。
这时候,恰巧他遇见了吴明迢。吴明迢和楚江天岁数差不多,两人都见识深广,道行高,吴明迢却更稳重有礼,邱鸣一时心里空缺,便和他开始来往,偏偏今天又望见楚江天没事人似的和人赛蛐蛐儿,几个人紧拥在一块儿大笑,说过会儿要去花楼喝酒,热闹得狠。
邱鸣心中酸胀,想道:有我没我都一个样儿,你照样快意。
不禁恼恨赌气,咬紧了牙,到酒楼消愁,不多时便喝醉了。
吴明迢也在酒楼,没出声,在旁边冷眼看着,待他醉倒,才接过手来,半搂在怀里,嫌附近人多,把他带出了城去,到了一处破庙。
邱鸣醉得如同一滩烂泥,被他拖着,踉踉跄跄。破庙里常有过路人在此歇宿,倒算干净,有张大桌子撑在半塌的佛像底下,吴明迢把桌上东西扫落,随即把邱鸣丢了上去,毫不留情地冲着邱鸣的脸掌掴了两下,打得他呜咽直叫,止不住瑟缩,醉眼中涌起一阵湿热。
邱鸣被抽得头晕目眩,慌张抬手捂脸,禁不住哭叫:“吴大哥……别……啊!”
他下意识地信任这位大哥,连忙又抓对方的手,混沌迷茫。
吴明迢却一改往日里的文雅和煦,露出了真面目,深沉阴险。他冷笑,把邱鸣当作是最最下贱、任人欺辱的婊子,手上肆意地扇打,如同教训一头不听话的骚猪!
他一边“啪啪”地狠抽,一边拽着邱鸣的头发,逼迫邱鸣仰着脸让他辱打!嘴里随口乱骂,根本不在乎邱鸣的眼泪:“贱货!前些日子你在街上和人斗剑,之后去洗澡,被爷撞见,胯下竟然有口??骚???逼????!阴阳失调,天生就是挨操的货色!平日里还追着男人跑,实在??淫??贱????!”
又得意哼笑:“我只是随意接近,你居然就轻信了,蠢猪一头!只可惜啊,你与那人郎情妾意,今日却要先伺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