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在?外头冷冷淡淡的, 耍宝倒是信手拈来。
俄顷, 梅侯轻步进入斗室, 在?桌前行礼问安, 言辞恳切道:“臣实不该叨扰殿下, 但闻听犬子言行无状,心中忧急万分,只恨不能立刻向殿下请罪。此刻犬子正在?外头跪着?,垂听殿下训责。”
“梅侯等久了,坐吧。”太子说, “至于梅绣,不妨让他多跪会儿, 静静心,总归身子骨结实,腿断不了。”
梅侯哪敢心疼半个字,连忙应下了,偏头时瞧见对面的竹榻上坐着?个人,红衫黑发,秾丽得惊人,便说:“这位想必就?是裴文书吧?”
梅小侯爷的“花蝴蝶”穿搭风格约莫是学的父亲,眼前这位梅侯身穿七彩锦袍、灿烂绚丽得差点闪瞎裴溪亭的钛合金美眼,俨然是位样貌风流的半老徐“郎”。
裴溪亭撑着?榻坐起来,捧手行礼,举止温和有礼,完全瞧不出先前在?后山同梅绣厮打的泼辣。
“裴文书年轻气盛,有时张狂了些,实在?是孤公务繁忙,少有教导他的时间。”太子侧目看向裴溪亭,“溪亭,还不向梅侯赔礼道歉?”
近卫捧着?热茶进来,裴溪亭闻言立刻瘸着?腿上前接过热茶,送到梅侯面前,说:“今日?是晚辈鲁莽冲动,才和小侯爷产生了冲突,晚辈心中愧悔至极,特向梅侯赔罪,恭听梅侯训诫。”
梅侯看着?这位恭敬温顺的裴文书,心中呵呵冷笑,好个会装乖的小兔崽子!
偏偏太子殿下护短到了明面上,他有资格代?太子训诫吗?
裴家的毛头小子,名不见经传,在?太子跟前如此得脸?梅侯心里纳闷,又怪不是滋味,面上却慈和一笑,伸手接过了裴溪亭的赔罪茶。
但他这下还不敢喝,转头对太子说:“殿下言重了,裴文书看着?就?是个规矩懂事的,只怪臣教导无方,放纵了犬子的狂悖无礼,实在?罪过。”
太子微微仰靠在?椅背上,姿态闲适,他转眼示意?裴溪亭坐回去,说:“年轻人之间偶有打闹,算不上什么大事。”
他一句话?把这件事定?了性,梅侯松了口气,这才抿了口茶,可茶刚咽下去,就?听太子问:“秋闱将至,这次你膝下可有孩子参加?”
梅侯立刻回答:“回殿下,有三个,分别是臣家的老五、老八和老九。”
太子“嗯”了一声,“老九是头一回考吧,多大年纪了?”
“回殿下,正二十?一。”梅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