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之前准备好的说辞肯定是不能用了,但自己也万万不想让哥哥再在狱中受苦,明天只能硬着头皮见招拆招了,先弄清李子恒在想什么吧。

这死丫头!还一连跪了三日!身体不要了吗?!王罗西看着好友本就比常人孱弱的身躯,唉声叹气。幸好太医来看了之后说只是劳累过度、气血亏虚,只需好好吃饭休息就能恢复。

此时夜已深了,王罗西不便久留,她回宫之前叮嘱琉青宫的侍女照顾好郡主,千万不可让她再行傻事,事情交给自己来解决。

出了琉青宫,王罗西望了望延福宫的方向,又抬头看了看满天的星子。陛下也许已经去哪个宫妃的地方,自己只能明日再去找他了。皇后于是下令回了仁明殿。

第二天晌午,仁明殿刚刚撤了午膳,陛下竟自己过来了。王罗西直呼稀奇自冷宫那一遭之后,李子恒可再没有踏足过仁明殿。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大驾光临,仁明殿蓬荜生辉。”王罗西努力堆着笑脸,十分狗腿地见了礼。毫不意外,马匹拍到了铁板上。

“哼,我延福宫是修罗地狱,皇后到了门口都不敢进去,非逼着朕亲自过来!”李子恒一边哼着气一边阴阳怪气地说。

“玉婴郡主与臣妾从小交好,臣妾见她晕倒,一时心急就跟了过去。本打算今日去向陛下赔罪,不想陛下亲自来了,臣妾惶恐。”王罗西性子直,但也能屈能伸,知道此时不是跟李子恒呛声的时候。

“皇后和玉婴郡主倒是好得很,朕都要以为皇后儿时只有郡主一个玩伴了!”李子恒话里是浓浓的醋味。

王罗西心下一喜正愁不知道怎么把话题引到儿时情分上去,李子恒就送了份大礼。她于是故作委屈道:“陛下怎么如此说臣妾?臣妾自幼与陛下青梅竹马,臣妾现在也常常念起和陛下一同学习骑射的时光。只是陛下,怕是早就忘了吧?”

女人的乖顺让李子恒的表情自然了许多:“朕怎么会忘。朕小时候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侯爷,连好一点的骑射先生都找不到,还是皇后带着我去寻了魏哥儿……”

对对对!继续说!王罗西的眉毛都忍不住挑了起来,却见李子恒面色一僵,停了下来。王罗西担心烘好的气氛要散,迫不得已给出一记直球:“他虽是臣妾嫡亲的兄长,但是对陛下和臣妾向来一视同仁、倾囊相授,兄长的为人,陛下想必最清楚不过。如今欺瞒陛下,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还望陛下仔细查问啊。”

李子恒的面色重新冷了下来:“有什么好问的?朕听西北军报的时候无意中说了一句‘没有西北王府,朕这江山怕是坐不稳’,次月你兄长就伤了手臂自请回京。王罗西,你们西北王府到底在朕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

“这其中定有误会……”王罗西急道:“父亲若有别的心思,当初又何必全心全意为你稳定朝纲!”

“能有什么误会?古往今来,矜功恃宠的臣子还少吗?你还不是仗着西北王府撑腰,淫乱后宫,真以为朕不舍得处置你吗?!”李子恒气头又上来了,开始口不择言。

“李子恒你这就不讲道理了,我们的事情不是成亲前你自己提出来的吗,你想出尔反尔就直说啊,怪到西北王府头上算什么本事?”王罗西也不是个软柿子,别人都侮辱到自己家人头上了,怎么可能继续装乖卖好?”

李子恒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被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罗西干脆破罐破摔,恶声道:“陛下当初和臣妾比赛守身,可是输了的,陛下要答应臣妾一个条件的。”

“你的条件就是放你哥哥出来?”想起那桩事,李子恒脸上不太好看。416`4?

“正是。若哥哥真犯了什么事,该审就审,该罚就罚,这么关着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公报私仇呢!”

哪知一听这话,李子恒就像被踩了尾巴一般暴躁起来,他狠声道:“王罗西,你可还有一个老情人被关在皇城司狱里,你的条件只能救一个人,另一个会被关到死!”

王罗西一愣,明白了他说的是宁盈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