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线,头都没抬,“叫声师兄我听听。”

“哦。”这是一个骨子里便规矩极了的孩子,抬起搁在双臂上的脑袋又从凳子上站起,端端正正立在桌边,“师兄好。”

这声师兄,一叫便是十四年。

在雀跃欣慰时,在难过失意时,在颜庭安不怎么正经得同他闹腾玩笑时,抑或在强忍着委屈听训受罚时。即便已经是自己领域里饱受敬仰和夸诩的传奇,同行出席大小会议,也从不避讳外人眼光,规规矩矩给人拉开椅子领水取笔,师兄二字出口,便每每都带着郑重其事的恭敬。

表面上看起来稳重沉静不动如山,时不时又戴上一副淡漠的面具,可实则不过是太会隐藏情绪,那是一种从小便在家族长辈对之的唉声叹气、漠然视之、和旁观冷眼下铸就的内敛和疏冷,仿佛给孤立无援的自己披上了一个很小很小的金钟罩,从头到脚地覆盖起来,由外看去是一派钢筋铁骨,无需任何抚慰和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