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原以为她在与自己打情骂俏,便笑着把脸凑过去,却没料她竟下了死手,差点没把花娘脸上的肉掐下一块。

花娘当即就尖叫起来,狠狠推开余玉贤,滚到一边。她的几个姐妹将她扶起来一看,顿时齐齐倒抽一口冷气。

她的脸竟被余玉贤的指甲掐出了两个深深的印记,正汩汩冒血。若是找不到医术高超的大夫帮忙医治,肯定会留下两个疤痕。

这对靠脸吃饭的花娘来说无异于害命。这张漂亮的脸蛋若是毁了,她会被老鸨卖给最低等也最凶残的客人,不需几月光景便会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花娘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当场便痛哭失声,其余花娘原本争着抢着伺候余玉贤,现在却都躲开了。

万没料到这位声震文坛的玉郎竟是个衣冠禽兽!

这一掐一闹,一哭一喊,余玉贤的酒也醒了大半。她看了看自己染血的手,表情惊疑不定。

然而带她来的那几个富商却完全不把花娘当人看,一巴掌扇过去,骂道:“要哭滚远点,别扫了爷的兴致!”

本就满脸鲜血的花娘伤得更重,鼻子和口角都破了。

老鸨听见响动连忙跑进来查看,问明原委后揪着花娘的耳朵,把人骂骂咧咧地带走。为了省钱,她必然不会给花娘找好的大夫,用好的伤药,花娘的下场可想而知。

其余花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涌上无尽悲哀。

而惊疑不定的余玉贤却陡然体会到了一种主宰别人命运的快感。想她还是翰林院侍读学士时,伺候她的人不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吗?

如今她落难了,庄小慧那种贱人竟也敢骑到她头上撒野。

掐一下怎么了?便是打死了也活该。

这样想着,余玉贤竟快意地笑了,继而用染血的指尖碰了碰离自己最近的一名花娘的脸。

花娘想躲,却又不敢,只能颤声道:“求客人怜惜。”

看见她缩头缩脑,惶恐不安的模样,余玉贤一口气喝干杯中的酒,朗声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