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八月十五那天,她离开梦神山回到仙府后不久,囚龙之毒便发作。

那时她昏昏沉沉地把自己关在房中,还害怕是因为谢无镜死了,她吸收了他的仙气,有所感应,才会如此。

后来记起,谢无镜说过,他们在相庭山圆房那次,导致囚龙之毒推迟。

原来,圆房那几日,恰好是到十五日止。

没了谢无镜的仙气,她只能用天谕给的应龙神胎粉缓解。

应龙神胎粉的神气精纯暴戾,解毒之时她的反应,与用谢无镜的仙气完全不同。

织愉为难地眉头都要拧在一起了:万一在见太祖时毒发了,那可怎么办?

织愉越想越烦,随手将手中簪子扔出去。

久不闻回答,反而见她砸东西。战云霄不解地追问:“究竟怎么了?你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你。”

他帮?

来了魔界之后,因魔气所致,囚龙之毒隐隐要发作起来的感觉一直在她身体里盘桓,难以消散。

战云霄这个魔可帮不了她。

织愉:“无事,明日戌时便明日戌时吧。我还有事,请你先离开。”

可是接近太祖唯一的机会,她不去也得去。

织愉从储物戒里取出新簪,插于发间。发髻都梳好了,爱美如她,就算不见人她也会打扮。

魔太祖即将登位,战云霄作为魔三太子也确实有很多事要忙,便没有强留。

屋内只剩织愉一个人。她慢条斯理地梳妆好,心绪还是无法平静。满面忧愁地斜靠在榻上。

她有好多话想抱怨。

可是无人诉说,不自禁哼哼一声,发泄情绪。

若是谢无镜还在,她就能跟他说了。

他一定会认真地听她说,然后安抚地轻轻拍拍她,让她依偎进他怀中。

织愉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告诉过他了。

他的手很漂亮,却冷硬如冰骨。尤其握着刀的时候,会让人觉得那是一双毫无血色、没有温度的杀戮之手。

可每当他轻抚她的发顶,轻拍她的背,她都会觉得他的手好暖,让她感到安心。

织愉身体微微蜷缩起来,侧睡在柔软棉衾之间。想着谢无镜,渐渐平复满腔躁意。

算了,随机应变吧。

届时叫香杏偷偷跟着。

翌日酉时,斩天台。

织愉着一身槿紫绣蝴蝶兰大袖,外套幻紫绒大氅,坐步辇而来。

她下辇,扶了扶发间摇晃的流苏金梅钗,腕上铃铛手链叮铃作响,款款走上斩天台。

待看见斩天台上人影的刹那,她的笑僵在嘴角。

“夫人,你来迟了。”

战云霄向她走来,要牵她与他共乘一骑。

织愉目光扫过战云霄身后的战银环与依旧一身战甲的魔太祖,最后在钟莹身上停留片刻。

她终是没忍住,对战云霄道:“我来迟了吗?不迟吧,不是还有你的兄弟们和父尊没来呢吗?”

战云霄:“他们不来。”

织愉故作惊讶:“怎么会不来?你们难道不是出去家族聚会的吗?”

这下,就算是个傻子都听出她的阴阳怪气了。

战云霄没忍住笑出声,就连战银环也奇特地看她一眼。

唯独钟莹皱了眉。

战云霄与战银环跟来,都有正当理由。唯独她,是强行跟来的。

织愉没想讽刺单独某一个人,她是不爽在座所有多余的人。

可恶的战不癫,竟敢摆她一道。

不过她也对他也没说实话,大家半斤八两吧。

织愉控制不悦的表情,走向魔太祖:“不知太祖打算如何出宫,我可否同太祖一起?我不会御剑。”

话音落,斩天台上倏然安静。

战云霄的笑声戛然而止,眉头轻拧。

织愉在魔太祖面前停下,仰起脸,嗓音娇柔:“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