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渠山”萧麒张嘴叫他,泪珠淌出他红艳艳的眼眶,他的睫毛粘连在一起,嘴唇枯槁起皮,“我求求你!”

“王爷!”在看到萧麒接下来的动作之后、所有人都不免惊呼,连晏渠山也像被一闷棍打了个半死,一时不知想什么做什么

萧麒艰难地爬了起来,双膝并着?……他对着?晏渠山的方向,跪了下来。

他贵为真龙血脉,贵为亲王却对着?身为臣子的晏渠山跪了下来。

晏渠山曾无比期待这样的场景,比他尊贵太多?的人跪拜在他身前,比他清白?高?洁的人为他折断自己的风骨……最?恨最?恨萧麒的那?段日子里,他也想象过萧麒在他面前摇尾乞怜。

可?是?可?是?当他真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却只觉得恐慌,还?有浑身上?下骨头剥离一样的绞痛……

晏渠山沙哑着?嗓子,“不要……麒儿……不要。”

“不要!”

“拜托了,晏渠山,我求求你。”萧麒的眼泪好?像留不尽,字字句句都滴着?血,“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好?不好?……”

“求求你……她在我肚子里才几个月啊,才几个月啊!!”萧麒哀泣着?,“她还?那?么小……还?没来得及降生在这个人世上?……”

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目更红,剧烈的情绪起伏激的他骨头缝里都痛,萧麒的眼泪像溪流一样在他面上?蜿蜒,“求求你了,晏渠山……”

“你救救我的孩子,还?有……还?有我的外祖父和舅舅!!”萧麒的喘息愈加粗重,像是?随时都可?能背过气去,“你救救他们,别杀他们。”

那?个梦……一切都是?假的,兰妃和皇帝从不会这样对他,他也再没有那?个福分听他的女儿叫他一声爹,可?是?上?官睿和上?官仪……

那?是?真的,那?是?真的啊!!

萧麒哭道?:“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他们怎么会谋反,怎么会谋反啊?”

“晏渠山!你救救他们,我……”萧麒的眼眸中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芒,他向前膝行两步,双手再一次扣住晏渠山的手腕,那?手冰凉,“我放你自由?!”

“我再也不占着?你了,你喜欢萧玥,我放你与他在一起,你怨我恨我就冲着?我来啊!你为什么要从我手里夺走他们,我放你走……我放你走还?不行吗!!!”

他癫狂地嘶吼着?,可?怜,又?悲哀。晏渠山听着?这些话,像是?被剑扎透了耳朵,全身的骨血被一把斧头劈烂。他的两条腿一软,直直地跪下去,手腕还?被攥着?,晏渠山就这样被拉到萧麒的跟前。

“你救救他们……”就像咒怨一样萦绕在他耳边。

“不……不行……”晏渠山惶然地摇着?头,他的眼泪滴下来,滴在地上?,和萧麒那?小滩没来得及散去地融合在一起,“没有了……”

“没有回圜的余地了……”

缉拿云贵总督赵冲的那?一天,晏渠山拦下一只鸽子,收到一张字条儿那?是?皇上?亲笔。

“上?官睿回京在即,朕心甚忧。”

甚忧……晏渠山知道?,皇帝是?要动手了,而这……这是?要晏渠山想法子。

那?张字条上?的墨迹早已干涸,可?几行字却因为被晏渠山捏着?而晕散开来,那?一刻,晏渠山的心里激起惊涛骇浪,又?变得格外平静这一天终于来了,铡刀终于落下。

新婚第二日晏渠山进宫,皇帝对他说了一句话。

他说:“你是?在为朕做事。”

他是?皇帝的人,所以他风光晏渠山娶了身为皇子的萧麒,身为帝婿还?被准许入朝议事,刚入朝就贵为四品官,新婚那?日叫萧麒受了这样的委屈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这一切的一切……

都是?有代价的。

当然,晏渠山可?以装作没看到云南离上?京足足有五千里,此去云南,身边亦不曾安插皇帝的人,他有机会心软,晏渠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