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而张嘴喃喃,可那喃喃也是无声。

是陈执自己慢慢看出来了,他说的是“我差点害死你”。

身上回缓了点气力,陈执回抱上陈敛骛,一下下给他拍背,感受着他在自己身上哭噎发抖。

边拍着他陈执边苦笑着想,好了,这回是彻底落下心病了,大陈看来是只能独嗣了。

“孩子怎么样?”陈执虚声问他。

陈敛骛慢慢地咽下恸哭,叫人把孩子带进来。

孩子还没到,石春台先闻讯赶过来了。陈执翻开陈敛骛衣袖,把那被沸汤从指尖一直烫到小臂的伤递给石春台,让他给看看。

孩子来的时候,陈敛骛正在抹药,陈执就着奶娘凑近的手去看他这小丑闺女。

是丑,小孩第三天还没张开,仍闭眼蜷在一起,脑袋稀稀疏疏的毛下有一大片胎记,像个小茶壶。

陈执笑着看,余光却没落下陈敛骛那头,他们结发之实日久,陈敛骛的心他也慢慢了如明镜。

是以没有多看,陈执又伸手翻了翻女儿的小胳膊小腿,确定是个五体康健的全儿了,就对着奶娘一挥手,“好了,把这小茶壶抱回去吧!”

那边陈敛骛的伤包扎好了,陈执招他再过来,石春台和宫人们都下去了,殿里又只剩下他们。

陈执知道陈敛骛的心思,刚才自己看孩子的时候,陈敛骛的情绪忍都忍不住。

陈敛骛讨厌她,这些日子自己受的罪,陈敛骛归到自己头上,也归到了孩子头上,自己这三天的人事不省,足以让这对新生父女化作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