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宦官被陈敛骛支使了七轮终于急了,压着声音劝道。

陈敛骛一手枕在脑后靠坐床榻,一手拨弄着龙床垂帷上的流苏,沉闲的不动声色,看不出在想什么。

而心里却呼之欲出,想陈执,想和陈执一起守岁。

“再去一趟,看看到哪一步了。”陈敛骛仍是这样的话,第八次打发人去探视。

宦官暗咬着牙凝着眼神转身,气喘喘往殿门外走。

“哎哟!”一个不防迎面撞上了人,宦官远不及其硬朗,仰面摔了个大马趴。

而展目看清来人后不敢接着“哎哟”了,忙由坐改跪,伏地向陛下告罪。

陈敛骛听见这一声陛下,从榻上翻身而去,旋着衣摆看过去。

而陈执也从殿门繁灯映处看过来,伸指一点身畔宫人们的数个食匣,“晚膳用过了吗?”

陈敛骛未用,而其时不过戌时二刻,这会儿用晚膳也不晚。

于是溥哉宫又热闹起来,层层宫仆摆宴,陈执陪着陈敛骛吃了一场年夜饭。

陈敛骛心满意足,和陈执把盏夜谈,一场席吃到了亥时大错,而后沐浴更衣,两个人换上寝袍,准备着守完岁就落枕而眠。

此时酒意催着睡意已经上来了,陈敛骛偏在枕头上,和陈执舒暖相拥着双眼沉沉。

忽而头底下的枕头一抬,陈敛骛虚饧着眼角隐约看到一包厚厚的金纹锦红。

“骛儿,还没和我拜年呢。”陈执放好了压祟钱,轻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陈敛骛困得不行了,对这句话反应不及,只是本能地收臂圈紧了怀中人,在他面上吻了一口,轻声呢喃说道:“我的枕儿新年里万事安遂,玉体长康……我欢喜你,枕儿。”

“嗯,”陈执听着笑了,回手也搂着陈敛骛说道,“骛儿新的一岁也要平平安安,诸事胜意。”

此时门户外爆竹声起,轰天吉响震醒了陈敛骛,也让他反刍似地听清了陈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