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是群臣大朝啊,百官们都在殿门等着呢!”宦官在一旁看着这情势,连忙出言劝道。

“陛下……”陈执收拢抱他腰的手臂。

“嗯?”陈敛骛抚着他问。

“没陛下抱臣睡不着。”陈执贴在陈敛骛怀里小声说。

陈敛骛侧转过身子,双臂合抱他在怀里,一下下摸着他的背,长弯着唇角哄道:“好了,朕在,卿卿睡吧。”

“陛下,今日的朝可旷不得啊。”这次这个宦官好像格外执着似的。

陈执知道他为什么执着。昨日刚签了与罗国割地赔金的约契,今日的早朝就是姜党的庆功宴,多少封讨君不道的折子估计都是连夜写好的,只盼能给陈敛骛逼到那不仁不义之君的位子上坐稳。

“不懂规矩是不是?”陈执掀开眼皮,长目如鸷越过陈敛骛肩头,看向那姜党的宦官。

宦官一怔,喉咙里催促的话不敢出口了。

“陛下,他惹臣生气了。”陈执收回目光,缩回今日分外有些安静的陈敛骛怀里。

陈敛骛拍着他背安抚,背对着床外说,“陈扩,收拾干净。”

陈执的寝殿安静了。

那被拖出去的宦官似乎在长街外喊了一句无道贼君,传进宫殿时已经飘散了。

陈执又在陈敛骛的怀里躺了一刻。

“陛下还要睡吗?”

“……刚才说没朕抱着睡不着的人是谁?”陈敛骛在陈执背上一下又一下拍着,“现在朕留下了你又不睡了。”

“陛下是不是还在生臣的气……之前陛下都是主动留下来的。”

陈敛骛和他交颈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道:“心肝,今天怎么这么会撒娇。”

因为今天的事功在千秋,陈执要确保一击即中。

“陛下不生臣的气了好不好。”陈执偎在陈敛骛怀里,“昨日摔坏的木雕臣拿回殿照刻了一个一样的我拿给陛下看。”

说着,陈执坐起身披了衣服下床,去拿那昨晚刻好的木马。

陈敛骛只得也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

陈执把木马递给陈敛骛。

陈敛骛没有接。

陈执愣了一愣,而后把木马放在陈敛骛的手上。

陈敛骛合掌握住,低下头摸着那木马。

陈执走到桌边去倒茶,慢慢地把茶水压进喉中,思索着陈敛骛何故反常。

他又倒了一杯走到床边,端给陈敛骛。

陈敛骛正低头用手指摩挲着那小雕件,陈执的茶递到眼前也没有注意到似的。

“陛下……喝茶。”陈执看着他。

陈敛骛抬起头,视线却偏过他看到旁边的床柱上。

陈执手里的茶盏也一偏,失手打碎在地上。

“陛下?”陈执紧盯着陈敛骛的眼睛。

他知道为什么反常了。

陈执把手伸到陈敛骛眼前,晃了晃。

陈敛骛只是睁着眼,问道:“枕儿,怎么了?”

听不到陈执回答,陈敛骛又问道:“枕儿?”

“受伤了吗?”

“……陛下。”陈执出声后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在颤。

陈敛骛静了静,说道:“枕儿。”

陈执忙乱去系自己的腰带,说道:“陛下,我叫人去找太医来。”

陈敛骛展臂去摸他,摸到了胳膊握住,拉他过来,温声说道:“没事的枕儿,一会儿就好了。”

怎么会一会儿就好?

陈执看着他,猜到这是姜家下的毒,如今逼到眼睛上了。

陈敛骛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搂住,陈执使力要下去,“你让我去……”

“真的一会儿就好了。”陈敛骛合臂按住他,偏头蹭到他脸上亲着,“枕儿不怕。”

陈执呆愣在他胸前,双目虚茫地看着外面,头脑似是在不停地动,又像是不动了。

但他至少想明白一点,这样的事,找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