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路则要占据大陈江山的兵家必争之地。这六个地方,分占地势、粮草、咽喉之要,且守城长官都是忠陈一脉姜家必拨大军攻城,到时城中官民势要死战,就少不得屠城的结果。”
陈敛骛解释完,满殿无言。崔家长子用眼神问他老爹:这是陈君教他的?
而崔怀景只顾着双眼发直。他是陈国的三朝老臣,陈敛骛是他看着长大的,以他对其的熟识,这番话就算是别人教的,陈敛骛也背不出来这么流畅,光是这些个地名就得背得他舌头打结。
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皇家最无能的顽种。
崔鹄沉默地立在殿上。拨兵到这六个地方,陈君至今只告诉过他是为了防姜党,他还未来得及细问陈君缘由。此时听了皇帝的话,他觉得确实除了这个缘由,再没有别的解释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举兵北上,化守为攻,捣尽姜贼的老巢?”崔鹄抬头问到座上。
“姜党盘踞陈朝三世,要想根除,必须纵其为祸方惩。”陈敛骛说道。
“这是陈君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崔鹄紧接又问。
他父亲忙咳一声,诫示他言语对皇帝太不敬了。
而陈敛骛看着下方的崔鹄,慢慢地笑了,他说道:“朕与枕儿夫妻一体,哪来的两般意思?”
第040章 “别念着你的陈君了,你要忠的只有一个君。”
“所以在这六地驻兵共有多少?”陈敛骛问崔鹄。
“......共有十万。”崔鹄低声答了。
“从驻京的陈扩军中再拨五万,沿兴县以南的金汤河驻兵。景州的商行,两京的运河,若是遭姜党一点屠毁,将领提头来见。”陈敛骛说道。
崔鹄此时惊疑未定,也思虑不到只留五万陈兵在京够不够打的问题了,只是点了头。
“留京的陈兵别混在难民里跟着喝稀粥了,都移到后郊来。”陈敛骛接着吩咐道。
后郊是京都的禁地,也可谓是皇宫的后花园。那里四处不通,唯有一道形同宫门的城门,门内即是皇宫。城门长年严闭,只有皇帝要游幸的时候才开。得了皇帝之命在那里藏兵,确实是再好不过了。
崔鹄再点头。
“再挑一千精锐临门驻扎,随时听朕调令。”
崔鹄只有点头。
“去吧。这半边的留下。”陈敛骛扬手一指,点的是崔怀景那一众的所在。
于是崔鹄和几个校尉都告辞退下了,崔鹄走前茫然地看向他的祖父和父辈,发现他的祖辈父辈也是一脸懵,只好做梦一样地出门离开了。
殿门一关,殿上站着的只剩崔门一父三子和陈扩老兵一行十六人。
“陛下、陛下既有如此才智......”崔怀景看着陈敛骛磕磕绊绊地说着。
“才智?”陈敛骛把那个装着罗国皇室解药的龙匣拿出来放在桌上,“没有太祖留的这手棋,朕的才智有用吗?”
“自己上来拿。”陈敛骛对崔怀景说。
崔怀景闻言神思一定,遵礼垂首上了丹墀,伸双手去捧那匣子。
陈敛骛看他那双手还激动的一个劲地抖,皱眉说道:“小心点,那是陈国的命根子。”
崔怀景打开匣子,先看到了里面的纸笺,上面落的是太祖亲笔。
崔怀景捧着匣子就跪下了,跪在地上细细看着太祖留下来的信书。
看完之后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信纸在他指尖作响。
那信中太祖说,这匣药他封藏于龙椅宝座之中,为待后世儿孙治世道穷之日,可作延国寿之方。而后讲明了这一匣药丸对罗国皇室的意味,以及对陈国社稷的意义。
陈敛骛看不过去,弯身把那龙匣从他手里拿走,放回桌上。
崔怀景双目放空跪在地上,头脑中回响起先前的那日,那场在陈君书房中的谈话:
“可是罗国为什么要配合姜家行事?”
“因为同陈国真正的约契,他们是和姜家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