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累了,这几日少睡眠多劳神,此时他身上激荡着情欲,而神思在夹缝中苟且游憩。

喉间有时管不住一声哼吟,就散到室内。

不知过了多久,陈执浑身皮肉都泛痒生红之时,有脚步声远远传来。

“嗯……”陈执又忍不住漏了一声,穴里不自觉夹吮着缅铃。

不知是醒是睡。

而慢慢听出脚步声不对时,陈执撩开了双眼。

“陈君。”崔鹄撑着剑踉跄走到陈执榻前。

身上好几次刀口,翻着肉皮淌血,俊生小将此时一身的狼狈。

陈执双眼勉强聚起神来,暗撑着床榻半靠起身,用肩膀抵着床头脚上的锁铐不容他再起身了。

“你来做什么?”陈执哑声问道,无力虚乏的手指拉住被子往身上提了提,他里面未着一衫。

血腥味和陈执流出淫液的味道混满一室。

“我、我来救你。”崔鹄的眼睛不免在陈执身上看着,也看到了那拴在床上的四根铁链,“他竟然这么对你。”

崔鹄挥剑就去斩那铁链。

陈执抬手握住那剑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不能救也不须救。”

崔鹄双目泛红,说道:“你是太祖遗忠,是来为陈皇匡扶社稷的,可皇帝却囚你于地宫,这么加辱于你。”

“可江山已经有救了不是吗?”陈执虚声说道。

“我带你出去,你既有太祖遗命,二十万陈扩大军亦不敢不尊,这一行先除姜党叛贼,而后即刻逼宫。”崔鹄斩钉截铁地说道。

陈执发间一滴汗坠到鼻尖,他平稳着气息说道:“陈朝的皇权,是用来安养黎民江山的;不是用来两虎相争,留作后世演义话本的……陈朝既已有明主,你何出此言?”

“你当日谈笑间挥斥八极,是何等英雄肝胆?我看不得英雄折志!”崔鹄说罢,盯着陈执的面又补了一句,“崔鹄心中已认明主。”

“你这孩子……听不进去话。”陈执又扯了扯要滑落的锦被,靠在床头叹出一口虚颤的气,“你要忠的是江山不是英雄,不可拘于一孔之见。”

“他这么对你,囚你在床榻之上……”崔鹄的眼睛里是陈执脖颈上的指痕吮痕一片,“你怎么忍得?”

“我忍与不忍,是家事不是国事。”陈执说道。

“……你是盖世的豪雄,不应该幽锁深宫,终老一生。”崔鹄低声说道。

陈执看着他,换了个话头道:“你天资才高,但亏在年少,胸中少了两分沉稳韬略,日后好好跟着你父辈祖辈学。”

“我要你教我。”崔鹄看着他说道。

陈执虚声笑了,“我最不会教人。”

“去吧。”陈执对他说道,“我不管你怎么找到这来的,既然一身血来了,那就瞒不住。我会在陛下面前保你无虞你也不可再擅行莽撞了。”

崔鹄拄着剑垂头。

陈执闭目,又一滴汗落下来,他双唇鲜红干涸。

再不走他就忍不住了。

崔鹄慢慢抬起头,眼睛留在陈执身上。隐约的他听到铃铛声响,眼睛看过去,那是陈执腹下。

陈执闭目对他挥手,手腕链拷碎响。

“你……”崔鹄仓皇语结片刻,“我以后还见得到你吗?”

陈执点了头。

崔鹄拖着剑走了。

宫室再无声响以后,陈执也陷入了沉默。

吐息和汗滴仍在作乱,而他双目静静。

一个英雄要独占山河多少年,才算壮志得酬?

从生到死,陈执觉得可以了。

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四十春秋帝业,万世金石功勋。

陈朝的巍巍高山他已经定下,接下来拼的就是陈朝的寿数流长了。

他和陈敛骛从来不是两虎相争的关系,是相传相袭。

比起再治政一世,他更希望能教出陈朝的下一个至君。

陈敛骛有至君之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