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过江之鲫一般……你怎么会觉得朕那么好骗?”最后一句话陈执放轻了问他,听起来温柔非常。

陈敛骛听着,和陈执交颈不语。

“你每次装模做样都能得逞你也说了,那不是‘我们之间的情致’吗?我哄你迁就你,只是因为我愿意,难道我在你眼中真是个昏君?真被你诓住了?”

陈执环着陈敛骛的腰,在他背上摩挲着,轻叹出一口折磨他近一个月的愁绪,“骛儿,你怎么就一心觉得我对子孙都会是这样的呢?”

“别说这拐了五世亲缘的子嗣,就是当时我的那二十余子女近百号孙辈……谁不是虚挂一个我陈执血脉的名号,只有逢年过节才见上一见。那日在祠堂相认,你说我疼惯儿孙,说我把你曾祖和祖父都惯坏了,你去把你那个皇祖父刨出来问问,哪次我见他不是上脚就踹?他那吐血的毛病都是为此留下的。你那个曾祖我倒是少有责苛,实在是我当时满腹志向只在江山,和他虽有父子之缘,一世相见不过百面,既然是我为父的不养不教在先,对他才说不得多有放纵。”

“做我陈执的子孙到底有什么优待,让你把随便一个五世亲王视作心腹大患,忌惮至此?”陈执抱着陈敛骛费解问道,“像这样中人之姿的子嗣,子辈孙辈加上曾孙辈,前世我没见过几千也见过几百了。对他们我还能怎么上心?许他一世顶着皇嗣的封号衣食无忧,这也就算尽了责了。”

“你还要比,比什么?比谁更会口蜜腹剑,还是比谁更会摇尾乞怜?”陈执手指按着陈敛骛的侧腰略微使力,像是在责问他,可语气听上去却低声软语,像是在哄人,“我从开始就心里偏疼你,那是因为我子孙后辈尽皆庸碌凡种,只有你一个肖似真龙之姿那些无能的子脉借着朕留下的荫蔽,都可以位登九五一世尊荣,到你这里一点荫福没享,反而受尽朕当世留下的祸根之殃。”

“我疼你是有子脉之分,那也是只对你的,你跟他们争什么?”陈执扳过陈敛骛的脸来,看着他双眼轻声问道。

“还要争什么‘是不是我的唯一子脉’,怎么,陈执像是会给随便哪一个‘唯一子脉’生孩子的人吗?”

陈敛骛红着眼眶抱他,眼神却不敢看他。陈执一边问一边去顶他的鼻尖,“嗯?随便哪个剩下来的独苗,我都这么供着他哄着他?被他戳破身份了,还愿意一口一个夫君地叫,愿意在他的床榻上留下来?”

第080章 番外孕期症状初现,莲雾揪心绷弦

陈敛骛的诏令催命一样急于星火,石春台一路被背着架着,终于踩着最后一缕晚霞入宫了。

石春台进殿的时候,就看见他的陛下正坐在龙榻上。

他那从来不惧寒凉,隆冬里尚能跃马阵前的陛下,此时在暖室里披着大氅,手里还端着一个暖炉。

石春台知道,这都是腹里坐胎闹的,生孕对女子体质的影响就够大了,更何况是对本就不宜生孕的男子。

“陛下,你说你这是何苦呢?”石春台十足十地叹了一口气,放下药匣在陈执榻前坐下,准备着给他摸脉。

陈执把搭在手炉上的一只手递给他,笑晏晏着对他说道:“春台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