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宴总，我们没找到人。”

沈亦柠第一时间看向男人，他冷峻的脸上没有别的表情，只说：“找，直到找到他为止。”

“是。”

助理终于敢说话：“宴总，沈小姐，你们这样，先回车上吧。”

她一直看着宴珣，后者趋于平淡，拉过她的手，往车上去。

车上的空调开到最高。

她助理拿来毯子，宴珣只将她拢起来，吩咐司机回去。

回哪里去，沈亦柠不知道。

她观察着宴珣，察觉不到他有任何异样，才稍微放宽心。

体感在这时候回笼，冷意从脚底侵袭上来，全身就像被压在满是冰水的海绵里。

宴珣还在恍神，一下扫过脸色苍白的她，揪住毯子两侧的手满是灰白色的粉尘。

他动了动，把抱在怀里的骨灰盒放到脚边，从旁边拿出湿巾和毛巾。

“手。”

沈亦柠冷得发颤，闻言，“给我吧，我自己来。”

他不作声，漆黑的眼望着她。

算了。

他刚刚经历那样的事情。

她将一只手伸过去，他掐住她的腕间，小心地清理过手心，后背，指尖，指缝。

沈亦柠注视着他没有血色的脸，短发湿哒哒，不像以前那般精神耀眼，反而多了一抹脆弱。

她眼眸微闪，拿起一旁的毛巾，放在他头上。

他一震。

“清理一下你自己吧。”

男人的黑睫垂下斑驳的影子，眼尾的渗红还未褪去，余下的神情恍惚。

……

半小时后。

流星苑。

“沈小姐，快去浴室冲洗一下，这边没有换洗的衣服，宴总让我把他的给您，都是新的，您先将就一下。”

助理在耳旁说着。

沈亦柠看着周围熟悉的陈设和布局，恍若做梦。

她接过衣服，问：“他呢。”

助理没有直接回答：“您先照顾好自己，再生病惹宴总分心，只怕他会更受不了。”

她低眸，去了最近房间。

浴室，热雾弥漫。

沈亦柠站在热水底下，仰头，闭上眼，脑海中全是宴珣红着眼，跪在地上向她求助的样子

“阿柠，帮帮我。”

“我抓不住。”

她不是没见过他情绪崩溃，可第一次，他显露出与常人一样的脆弱与无助。

第840章

她曾经骂他不懂爱，没感情，只会把其他人当玩物，因为在她眼里，宴珣就是个无坚不摧的人。

可今天，她看见那堵强硬的墙壁，被活生生撕裂了一缕缝隙。

他会痛。

也会怨恨。

沈亦柠从浴室出来，佣人送来了吃的和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小姐，您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还有姜汤，是驱寒的。”

她点头，喝了姜汤，但没胃口吃东西，看向窗外，天已经蒙蒙亮。

大雨还没过去，天空仍旧笼罩着阴霾。

亦柠温声：“宴珣人呢？”

佣人回：“宴总在楼上已经休息了，他说让您也早点休息，恢复精神。”

她眉眼错落，粉淡的唇抿了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