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吸烟,轻飘飘地问:“阿寻,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
他呼吸急促,但他心知面对眼前的人,他再嘴犟亦或是再拿出无数理由,在他眼前都无济于事。
没人比他清楚,眼前的人不在乎人命,只在意人能为他创造多少价值。
他说:“我不知道。”
“是你太注重手段的公平性。”
男人徐徐说着,将烟灰掸落,无名指上的指环在灯光下发出银色光亮。
“你在缅北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斯文。”
“……”
“你走到这一步,他的下一步只会把你往死里打击,你如果还在意那么多规矩,跟他就彻底没有可比之处了。”
唐寻有些惊愕,“您的意思是……”
“最后一周,敞开了玩,手段脏点、烂点没关系。”
一支烟结束,男人起身,冷睿如毒蛇一般的眼定在他身上。
“拿出你以前想活的冲劲。”
唐寻倏地一震。
男人招手,齐南递上来一套东西,是监听设备。
他的肩膀愕然沉下,男人冷漠地说:“别让我失望。”
唐寻面颊紧绷,低头。
“是。”
齐南与男人离开,他抬起头,看向那机器上面跳动的弧线,走过去,将耳机戴上。
里面,绵柔的女音传进耳朵里。
他的眼神极速变化,诡色氤氲。
……
宴珣这一觉睡到天黑。
醒来时,房间昏暗。
他扶着额,喊了一声“沈亦柠”,没人应答。
难道是走了?
他心情急剧下沉,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啪的一下,灯亮了。
佣人说:“您醒了,沈小姐正在下面用餐,您要下去吃一点,还是让人给您送上来?”
宴珣的心落回原处,淡声:“出去。”
他浑身黏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楼。
沈亦柠刚好吃完,两人面对面。
她先开口:“好点了吗。”
“嗯。”
他黑亮的眼睛直直望着她,让人有些难以承受。
“你吃好了?”
她不习惯地偏开脸,“嗯。”
“陪我吃饭吧。”
话是请求,但他上来扣住她的手,半强硬地牵着她往餐厅走。
沈亦柠垂眸,还算顺从地跟上他的脚步。
他吃得比下午那会儿多,精神看着也好了不少,吃完饭,她就让他继续休息,寻找机会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实说,折腾这么一天,她也很累。
洗漱结束,亦柠上床睡觉。
昏暗的房间里,人睡得逐渐安稳,但她看不到,沙发上搭着的风衣外套内,细细闪烁着红色的光泽。
……
翌日,沈亦柠是被电话吵醒的。
迷糊着拿起手机,贴在耳边,她喂了一声。
老人沉稳的问话传来:“还在睡?你是不是又回榕城了?还跟姓宴的那小子在一起?”
她的睡意一扫而空,声音有些哑:“外公。”
白景堂有些气闷,没好气地说:“你当初跟他就没有过好事,现在又吃回头草,那四年前还费那么大劲离开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