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2 / 2)

日抱了循姐儿在廊下,含笑回眉唤他的一幕,那神情又慈悲又柔和,叫秦舒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她心里微微叹气,一个女人成了母亲,便心软了,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她静静坐了会儿,思绪漫无边际起来,听得丫鬟来唤她:“夫人,大人同小公子说完话了。”

秦舒进去的时候,珩哥儿好似哭过了,眼眶红红的,只是脸上那种孤倔的表情淡了些,知道他好面子,只当没发现,笑着道:“不知你们说了什么,我竟不能听?”

父子两都心照不宣:“没说什么!”

倒是珩哥儿先受不住:“娘,我回去陪妹妹了。”便一溜烟儿跑了。

秦舒哎一声,就要追出去,叫陆赜拉住手腕:“你想知道,问我便是。”

陆赜捉了她的素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指尖,问:“夫人吩咐的事情,陆某已经办了,不知有赏没有?”

秦舒叫他拉到胸前,又怕压倒他骨折的那只腿,只好一只手撑着,抿唇:“本应该的事,还要赏吗?”

陆赜衔住她的耳垂,这是她极敏感之处,一时手上没了力气,叫陆赜拥在怀里,听他低沉的嗓声:“秦舒,人生苦短,咱们别浪费好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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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费时光?

秦舒发怔,来这里十多年了,刚来的几年是最难熬的,遇见陆赜之后这几年仿佛便过得极快起来,仔细一想,也并无什么事叫深深挂怀的,朦朦胧胧的一团往事,痛意恨意都叫隔了一层雾茫茫的毛玻璃。

她久久不答话,便见陆赜吻上她的眉眼,喟叹:“秦舒,我欠你的下辈子再还,这一世你就依了我吧。”

秦舒闭上眼睛,听得外面丫头禀:“夫人,老太太来了。”

她这才惊醒过来,坐起身子,见簪子不知什么时候被陆赜拔下来,发鬓倾落,唇上的口脂也叫他允光了,衣襟上的扣子也叫解开了几颗,骂道:“这幅样子了,还不老实?”

她一时发急,连耳根子都红了,那语气在陆赜听来自然是亲昵的娇嗔,弯了弯嘴角,听见外头的脚步声,指了指里边:“进去躲一躲,你这个样子恐怕见不得人,那些经事的老嬷嬷一眼便瞧得出来。”

秦舒瞪他一眼,提步就要往里边去,瞥见陆赜嘴角的口脂,取了手帕,重重给他擦了,这才躲到里边去,远远听见他快意的闷笑声。

这里边是一个小的起居室,秦舒心里怦怦直跳,坐在铜镜前,果见满面春情,云态雨踪,衣襟上的一枚梅花扣叫陆赜扯坏了,露出刚叫允出来的红痕,她愣愣坐了半晌,倒仿佛吓着了一般。

外头听得些老太太、陆赜朦朦胧胧的对答声,秦舒越发觉得心烦意乱,推开门,往临水的廊下去,见廊下放着个窄春榻,还有几卷散落的书。

捡起来一瞧,见是一本周易,密密麻麻得看得眼睛疼,角落里一本素色封面,翻开来,几个小小的字房中八术,叹了声气,丢在一边。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水袖捧着一包袱衣衫进来:“姑娘,大人吩咐我拿进来的,老夫人已经走了。”

秦舒换了衣裳,随意梳了个髻,往外边来,见陆赜已经坐起来,背后靠着半旧靠枕,一手拿着书。

听见秦舒的脚步声,放下书来,嘴角弯弯:“还以为你今日不肯出来了呢?”

秦舒此时不想理他,在床前站定,看他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又怀疑他或许受伤并没有这样重,只不过小题大做叫自己心软罢了,淡淡道:“你歇了吧,明儿再来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