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油条,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要是县令有心想换了卫西风,肯定拿他们这些手下人开刀。那他们在这儿闲聊落在县令眼里就等同于玩忽职守。
眨眼间,衙役们跑个干净。
苏南珍和林文和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打鼓。
又过了几日,林文和终于见到卫西风,这才从他口中知道一些内幕,“咱们这县令是个直脾气,对冤假错案非常不齿。他也不是针对前任县令,就是就事论事。”
林文和前世见过那么多人,有爱财的,有爱名的,自然也有爱查案的,对县令此举倒也不惊讶,“那他查出来了吗?”
卫西风点头,“还真查出来一宗。十年前有宗案子,县令说此事有蹊跷,最近要重审。不过这案子难度不小,死者尸骨都化成白骨,仵作都换人了,这要怎么咋查呢?我也是愁得很。”
林文和也没当将这事当作一回事。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案子居然还跟他家有那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林七苏休沐,一家三口回了老家。
一家人吃完饭打算去山上种茶树,就在这时有一群人抬着个男人从外面冲进来,将院子挤得满满当当,跪下就哭,“我的老天爷呀。你们这些天杀的,居然卖毒酒害我儿性命呀。”
这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哭得最惨的是为首的妇人,她年纪与林婆子相当,身上衣服却是打满补丁,一看就是穷苦人。
林家人全都吓了一跳,十年前,他们家也曾经遇到过这种事。
那时候小五与人争执,失手将对方打杀,对方抬着那人到他家门口又唱又骂。林家又是卖地又是借钱竭尽全力救人,可惜依旧没能将人命挽回。
难道历史要重演?
林文贵冲过去想打人,林文和将人拦住,他让外面围观的村民去叫族长,又让媳妇从后门出去报案。
然后他才上前询问,“老人家,你先起来,到底出了何事?你这是又哭又跪,我们也闹不明白啊。”
那妇人哭得不能自已,妇人旁边的男人赤红着脸站起来骂骂咧咧,“你们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心里有数。”
林文和忍住骂娘的冲动,耐着性子问,“你们是哪地方的人?”
“我们是周家村的。我男人叫周金财,一个寡妇带大三个儿子。天杀的,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孩子就这么被你们害了。你赔我儿子。”
林文和蹙眉,“你刚刚说我们卖你们毒酒?”
有一个年轻妇人站起来,哭得好不凄惨,“就是你们的酒!那酒有毒,我家男人喝了半碗就死了。”
林文和蹙眉,“那酒你们是从何处得来的?”
那妇人道,“我相公的同窗送的。前几日,他刚中了童生,同窗送的贺礼。那酒就是你们家在上品居卖的松露酒。昨晚我相公高兴就开了一坛,谁成想刚喝半碗,他就口吐白沫死了。”
林文和点头,好奇追问,“既然你丈夫死了,你为什么没有报案?”
那妇人愣了好一会儿,才骂道,“你当我不想报案吗?那衙门就是个无底洞,家里为了供相公读书能卖的全卖了。我哪有钱报官?”
林文和沉声问道,“既然你家没钱,那为何把那松露酒喝了?为什么不把它卖了换钱?”
那妇人苦笑,“相公说那是同窗一片好意。他不能辜负。我们也是去问了他同窗才知那酒很贵。”
林文和勾了勾唇角,满嘴谎言,他四弟为了让酒卖出高价,用最好的纸请诗人帮佳作写上,用的酒坛也是他们家定做的,档次一看就很高。这个家穷得连衣服都快穿不起了,居然喝那么贵的酒,这怎么可能呢?
他没说话,其他人见他咄咄逼人,气得火冒三丈,抄家伙就打了过来。
院子闹成一团,族长姗姗来迟,大喊一声,将两边分开,问明事情经过,问林家人准备怎么处理。
林婆子自然想私了。对方毕竟死了人,要是报案,他们家少不得要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