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一锅汩汩冒泡的开水,将米粉投进去浸泡,半炷香的时间即拿出,捞到一个小盆里,用锅盖严实盖住焖上。
炒米粉的食材全靠就地取材,还剩什么就用什么。
抓一把采下来没用完的豆芽,择两根脆生的小葱,再来一束嫩嫩的韭黄……
猪肉切成细丝,打几个鸡蛋,中间不忘给盆里的米粉翻了个面。
等到加调料给米粉上了色,之后这道夜宵就不费什么工夫了。
无非是先炒一盘鸡蛋,再把菜肉丢进锅炒到断生,最后把几样连带米粉混在一起翻炒均匀。
就在秦夏想着许久不做炒粉,米粉泡得怕是有点多,就算加上虞九阙也不一定能吃得完时,在大堂守着的邱川从门边探进个头,有些为难地问道:“掌柜的,您做的吃食香味都飘到前头去了,都一齐差小的来问做的什么好吃的,能不能卖?”
炒粉确实多了,但没多到能让人点单的程度。
可要是不给,他们一会儿聚在空桌旁吃的时候,怕是还要招人惦记。
秦夏索性盛出来三盘,让邱川拿着过去。
“就说是送的,给大家伙尝鲜,不要钱。”
片刻后,秦记食肆的掌柜连带伙计们围坐一圈。
郑杏花说自己不饿,只要了一小碗,邱瑶饭量也不大,和她吃的差不多。
余下的三人一人端了一盘,只不过虞九阙的那个盘子稍微大一些。
“呼。”
邱川夹起一筷子炒粉,先吹了吹热气。
他这样的半大小子最容易饿,本想着等到打烊他去后厨拿个馒头吃,没想到今日还多了顿夜宵。
炒粉此前他从未吃过,看在眼中只觉得比面条细,比粉丝粗。
直到一口下去
原来这就是炒米粉!
邱川默默和小妹对视一眼,两人的眸子都微微睁大,闪烁着意外和满足。
米粉和面条不太一样,好像更滑、更筋道,因为细,吃起来没什么负担,邱川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填。
这一口吃到了豆芽,爽脆,下一口吃到了韭黄,提鲜,再下一口有两根肉丝,入味。
不知不觉间,他风卷残云地把一盘米粉扫光了一半。
而白得了一盘炒粉的食客更是连连叫好。
“这个真适合酒后来一盘,熨帖!”
“我也觉得比汤面好,秦掌柜,这个往后还有没有?”
秦夏没把话说死,“干米粉不好进货,回头若是得的多了,大约能卖上一阵子。”
食客一听这极有可能是吃了这顿没下顿的,筷子登时下得更勤快。
如秦夏所料,这边碗筷一收,最后的几桌食客吃饱了米粉,也都纷纷掏银子结账,虞九阙回到柜台后打算盘。
秦记食肆的凉菜一般卖十几文到二十文左右,素菜则在三十文上下,荤菜自五十文往上,到百文乃至数百文不等。
像是酸菜鱼那样的硬菜,根据鱼的重量,一盆就要几钱银子。
三桌加上酒水一共得了四两多,叮铃咣当地滚进钱箱,宣告又一天的结束。
临近三月,春光愈胜。
食肆门前的枯荷转醒,杨柳垂绦,水面上时有野鸭成群结队,艄公划着小船,载着游人经过。
秦记食肆开张了一月,进项喜人。
撇去本钱和伙计的工钱,眼看再过半个来月,就能把预交的一年租子尽数赚回来。
这么攒下去,早晚能在城里买一个铺面,或是依着秦夏的展望,去成交置办田地,张罗个有鱼塘、水田还能养禽畜的田庄。
但两人同样也有烦恼。
比如食肆已经肉眼可见地人手不够,伙计相对还好说,合适的厨子却是连个影儿都没有。
不是没有上门求聘的,试了菜后秦夏却无一个满意。
且不仅是手艺入不了他的眼,不少人的做派也令人蹙眉。
厨娘是前朝旧事,本朝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