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别方蓉,秦夏一路去了韦家。

一问之下,曹阿双只说今日见过虞九阙一次。

“约莫巳时过三刻的时候,有个货郎经过,我想着寻他买点彩线,正好瞧见九哥儿也在门口,我们就一起同货郎买了针头线脑,便各自回家了。”

葛秀红陪着儿媳妇一道出来的,见了秦夏的表情,就觉得说不准出事了,便问:“怎的了,可是寻不见九哥儿的人了?”

得知来龙去脉,韦家婆媳二人也面面相觑。

秦夏强行定了定神。

“我再去食肆看看。”

葛秀红道:“是了,食肆那边也去瞧一眼,我和阿双帮你瞧着家门口,要是九哥儿回来,就让他在家里好生等你,别你找他,他找你的,再各自找散了。”

庄星回食肆有一阵了,今日食肆不开张,他正在后院跟邱家兄妹讲在宋府看的热闹。

正说到兴起,却见秦夏突然从后院的门进了来。

“大掌柜的。”

三人都出了后罩房,得知秦夏是来寻虞九阙,邱川摇头道:“今日小掌柜没来过。”

秦夏的心登时掉到了底。

直觉告诉他,虞九阙或许是真的出事了。

偏偏碍于虞九阙的身份,他甚至不敢去报官。

以防节外生枝,他未曾跟三个伙计说实际情况,只嘱咐道:“我来寻阿九之事,你们莫要同旁人提及,有人打听我和你们小掌柜的事,你们也只说不知。”

又看向邱川道:“小川,你找纸笔重新写个告示,就说掌柜家中有事,食肆暂停业三日。”

邱川应下后,秦夏没多停留,转身离开。

余下的庄星一脸担忧地看向后门,又把邱川和邱瑶推回了屋里,一时间谁也没了议论宋府的心思。

秦夏再次回了家,到了才发现,韦家婆媳,乃至方蓉都来了。

见了他现身,全都围上来问道:“可寻见人了?”

秦夏摇摇头。

“未曾。”

方蓉的两只手一下子在身前绞紧。

“这光天化日的,又不是黑灯瞎火的时候,能去哪里?”

葛秀红也问曹阿双,平日可曾听过虞九阙提起什么地方。

曹阿双也犯愁。

“九哥儿和我大都也只是互相串门子,去河边洗个衣裳,没怎么出去过,平日里他便是和秦夏一样,食肆和家里两处来回走罢了,这一时半刻的,还真想不到什么。”

几人凑在一起,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最后一致决定,还是先喊几个信得过的人,四下找找。

又不好找得太多,这哥儿姐儿的无故不见人,遇上那爱嚼舌头了,转头就指不定编排你什么。

考虑到这个,方蓉回紫藤胡同叫了郑杏花,又去孟家喊回了过去帮着干活垒鸡窝的柳豆子。

韦家这边,是葛秀红和曹阿双婆媳两人。

韦朝和韦夕到了时辰自会回家,到时候,也让他们一起帮忙。

食肆那边,照旧留邱家兄妹看家,庄星和郑杏花走一路。

然而从天亮找到天黑,仍旧没有结果。

齐南县太大,要藏一个人,实在太容易。

一直到戌时前后,大家伙重新聚在秦家,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的模样。

韦朝是这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汉子之一,又比秦夏年长,说道:“秦老弟,实在不行,就等天亮报官吧。”

在场的人都是大雍的普通百姓,就算生在县城,也没见过两回县老爷。

在他们眼里,一个人不见了,要到报官的地步,说不准就是凶多吉少。

韦朝觉得秦夏不一定爱听这话,可总该有个人说。

实际上,秦夏心里是有个猜测的。

毕竟只有他知道,虞九阙并非什么普通小哥儿。

在他身后,还盘踞着错综复杂的关系,那关系,甚至左右大雍的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