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居不易。

兜里没钱,哪里敢来这里开铺子?

高阳自从三日前从客栈离开,开始跟在秦夏身旁陪着满城逛,便早已被此间繁华迷了眼。

也不知他家大姐儿,是否在这偌大城池的某一处。

这么多年过去了,更不知大姐儿是否还记得爹娘的模样,到时候,怕是相见也难相识了。

他暗自在心底叹了几声,又被秦夏与牙人的交谈引去了注意。

秦夏无意一口吃个胖子。

他现今只是盛京城的一个无名小卒,上来就开一个几层楼的大酒楼,不说光筹备就要掏空家底,到时铺子一开,又要谁来买账?

总不能扯起督公的大旗,让人家来支持他这个督公家属吧。

所以他把租子的预算控制在五百两以内,之后手里余下原本就有的五百两,和皇上前个儿赏赐的二百两,尚算绰绰有余。

五百两的预算,在齐南县是一笔巨款,在盛京……不太够看。

牙人拿着根炭条,在纸上画道道,给面前这位有些小钱的外地掌柜解惑。

“看您的气度,说开酒楼,总不至于只开个一层的小店面,那样的在京城,只配叫脚店。要往二层上看,还得有后院,带着井水的,青龙街和朱雀街您就甭想了,咱们得看白虎街和玄武街,若是赶上了,说不准有合适的。要是都没有,您只能再往下瞧了。”

秦夏随口问牙人,盛京三大楼都在哪条街上,牙人一笑。

“您说的是集贤楼、东福居、太平阁三家吧?这太平阁在青龙街,余下两家都在朱雀街。”

秦夏有了点概念,他果断点了点纸上的炭痕道:“那就去白虎街和玄武街寻一寻。”

日后说不准他的酒楼会让“三大楼”变成“四大楼”,都挤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儿?

离得远些,也少些同行龃龉。

“对了。”

秦夏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要求。

“最好人在酒楼,打开窗子能看见荷塘,如此最好。”

牙人搓了搓牙花子。

“荷塘啊……这可不好找咯。”

秦夏并不难为人。

“只是锦上添花的想法,没有便没有,还是以地段为重。”

在等待牙行寻找房源的过程里,秦夏把高阳带回了督公府的偏院,开始传他烹厨的手艺。

高阳是从后门进的,没见到府上门楣,只知这里是高门大户。

怪不得当初秦掌柜的夫郎九哥儿敢跑回娘家,能住这样的宅子,非富即贵,指不定还有官身!

想了一圈,秦夏不说,他也万万不敢多问了。

盛京城里,一片瓦能砸三个官,对于他这种升斗小民,还是少说话的为妙。

很快,高阳也压根没有心思顾及这些有的没的了。

秦夏每天教他三道菜,还会给他几张手写的食方,高阳如获至宝,学的是如饥似渴。

相比之下,他以前在常悦楼修习到的本事,仿佛只是一层皮毛。

秦夏的手艺却像是一颗红葱头,剥了一层,还有一层。

尤其他从秦夏的做法中窥得出,自己若是能学成出师,日后在秦记酒楼,必不会只是个普通的帮厨。

都说风水轮流转,难不成他高阳的运道要来了?

他感激秦夏的倾囊相授,恨不得每天一睁眼,人就已经在灶房。

这里不拘他用多少柴火、井水、食材,可以放心大胆地练习,炒出来的菜统统给了府中人当一日三餐。

当高阳得了秦夏七八分的认可时,牙行那边来了消息,说是合适的铺面找到了。

恰逢这天虞九阙休沐,夫夫二人一起在府中用了早食,乘轿子去玄武街看铺子。

现在的虞九阙想要掩饰身份,十分容易。

只消站在秦夏的身边,换一身出嫁后的哥儿时兴穿的衣裳,再绾一个夫郎发髻,周身的那一股上位者的“锋利”,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