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净。

那些心虚的,或是曾与西南官场有来往的,晚上睡觉都恨不得睁只眼,生怕睡梦中被东厂的厂卫抓走,丢进诏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皇宫大内,过了养心门,就是司礼监。

殿外,大雨已停,天色依旧阴沉。

虞九阙看着眼皮子底下的折子,只觉得额角青筋直跳。

西南受旱绝收,北地大雨淹田,要说现在朝廷最缺什么,当然就是两样东西:银子、粮食。

可想要把这两样东西调动起来,那真是难于上青天。

国库不丰,是大雍旧弊。

粮仓被烧,是贪官作祟。

这两件事情,都不是能够一朝解决的容易事。

而今皇帝缠绵病榻,东宫太子年幼,首辅还在家养骨头,六部官员凑在一起,说不了两句都能打起来。

外面雨云厚重,朝堂遍地火星。

虞九阙默默抬手,狠揉眉心,端起茶盏想喝口水,又鼻子一痒,重重打了个喷嚏。

这一个喷嚏后面还连了三个,一串下来打得他脑壳发懵,更是吓坏了来秉事的几个六部小官。

只因他们来此就一个目的诉苦,哭穷。

生怕一个诉不好,哭不对,就被东厂抓走掉脑袋。

虞九阙拿帕子揩了揩鼻尖,在心中暗暗祈祷老天爷可别让他也染上风寒,再抬头时嫌屋里暗,打发小太监多点几盏灯。

宫灯暖黄,一盏挨着一盏,烛光摇动,然而却半点暖不了几个小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