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九阙在宫中多年,什么腌臜没听过瞧过,早已见怪不怪。

“所以当初安安没入宫是对的,莫说是妃嫔贵主,便是皇后又如何,哪里比得上宫外自在快活。”

秦夏给夫郎添上水,话锋一转。

“你那宝贝哥儿今日一睁眼就是问侯爷如何,刚才是没顾上,你一会儿进去,八成也要问你,你先想想怎么说。”

虞九阙顿时没了喝茶的心情,他犯愁道:“有什么说什么吧。”

同时心里想着,平北侯的婚事就连皇上都记挂着,朝会上都要提两嘴,多少人铆足了劲想让自家的哥儿姐儿出头。

但要是他家哥儿当真对侯爷有意,他这个作小爹的,必然要想办法不让其他家如意。

秦曦养病养到了正月初八,这个年算是彻底乱套,半点好日子都没过上,令人黯然不已。

秦夏和虞九阙为了哄他,买了好些烟花在府中的院子里放,多少弥补了些遗憾。

初九当日,庆盈和余竹都来探他,抱了一大堆的礼。

尤其是庆盈县君,虽说这档子事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可他总觉得当日那内侍是借了自己的名头,才把秦曦骗过去的,总觉心里有愧。

余竹不像他那么愁眉苦脸,开心果似的,笑眯眯地打听“尚将军”的事。

也不知他从哪里得来的风声,需知余大人可不像会背后议论这个的人。

终究还是庆盈主动举手承认。

“好吧,是我跟竹哥儿讲的。”

秦曦猛然想到平北候是庆盈的舅舅,不禁狐疑道:“你该不会早就知道……”

话音未落,庆盈就举起右手,并指向天。

“我发誓,真没有!”

他自封了县君以后,被家里管得更严,一个月里得不来几次出府邸的机会,哪里知道他那二十几年没见过的好舅舅,在外面扮副将扮上了瘾。

秦曦转而看向余竹,刚要张口,就见余竹比了个“打住”的手势。

他嘴里塞着督公府独有,外面买不到的糖果子,腮帮子都鼓起来。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现在对侯爷真的只是仰慕而已。”

余竹说,他以前在和光楼远远见到“尚将军”的时候,就觉得他看起来冷冰冰的,还有点凶。

“现在知道那原来就是侯爷,哎呀,你说得对,思慕和仰慕确实是两码事。”

不说他和平北候本来就不会有什么结果,单说第一印象,平北候也绝对不是他喜欢的样子。

当然这种话他只敢和两个好友悄悄说一下而已。

若是传出去,他怕是要被亲爹上家法。

庆盈趁机往秦曦身边挨了挨,“曦哥儿,你真的喜欢我舅舅么?完了,我以后岂不是要叫你舅伯了!”

余竹在旁笑个没完。

“这事儿该曦哥儿发愁,以后过年,怕不是还要给你发压岁钱。”

秦曦恨不得拽起被子蒙头,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然后被两个“损友”原地刨出来。

三个哥儿一通打闹,到了午后两个探病的才离开,走前还吃了顿秦夏亲自下厨做的饭菜,用他俩的话说,可谓是赚到了。

离开时庆盈跟秦曦保证,他作为这里唯一能和平北候攀上关系的人,义不容辞

“我一定帮你打听明白,我舅舅究竟是不是对你有意。”

秦曦对此心情复杂。

要说他想不想知道答案,那确实……还是有点想的。

可一想到或许会得到否定的答案,心里便空落落。

如此状态延续到了他随两个爹爹,同去侯府拜谢的日子,久违地见到了齐襄。

见是见到了,话却是不能多说一句的。

规规矩矩地谢了救命之恩,同时归还了一件新的氅衣。

氅衣用的皮毛贵重,那天那件被水彻底浸透,干了以后便不能要了。

好在他们家不差钱,另外寻人赶制的新衣远比先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