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肚子就算,实在是常年出征,顾不上那么多讲究。

怎么偏偏一去盛京,就恨不得住在和光楼了,究竟是为了那一口饭,还是那一个人?

如今几封信摞在一起,最上面的是初五那天寄出来的,大长公主收到时已然出了正月。

她细细看完,神情几度变化,引得旁边的贴身丫鬟始终留意着,担心是不是侯爷那头出了事。

意外的是翻到最后两页,公主反倒露出笑模样来。

“我就知道,遇上合眼缘的,铁疙瘩也有开花的一天!”

言罢就让身边的人铺纸研墨,她预备写一封折子递进宫里,请旨进一趟盛京。

至于去干什么,当然是好事有了眉目,她得去张罗着提亲!

不然真正全靠那块铁疙瘩,她哪天闭眼下去陪相公了,怕是都喝不到新夫郎敬的一口茶。

齐襄不知远在西北的亲娘已经替自己张罗起了彩礼单子,这会儿正在侯府后院的马厩相马。

侯府从不缺良驹,齐襄自己的爱马是一匹通身玄色的绝影,这匹马随他久经沙场,数次中箭又死里逃生,眼下正悠哉悠哉地在不远处的马厩里嚼马料,时不时地瞥一眼被牵到空地处的纯白色沉云马。

这匹沉云是和另外几匹名驹,都是从西北送来,预备献到宫里的。

但是和之前送给了秦曦的一整套颜料一样,沉云也被齐襄截了胡,至于要拿去做什么,他不说,暂且也没人敢问。

一匹马有一匹马的性情,像是他那黑不溜秋的绝影,别看这会儿摇头甩尾巴的,好似人畜无害,实则除了齐襄以外的人大都还没等爬上马背就被甩出三尺开外。

沉云看起来就比绝影要温顺很多,但毕竟是千里驹,认主之前,八成也不是那么好驯服。

齐襄绕着沉云看了几圈,打算自己先亲自试试。

他才刚上了白马的马背,那厢绝影就不乐意了,饭也不吃,吭哧吭哧地踹着蹄子。

齐襄甩了一下马鞭,喝道:“噤声!”

军马和士兵一样,讲究一个令行禁止,黑马不情不愿地收了蹄子,改成把马尾巴转成了花。

齐襄只当没看见,驱使着沉云往侯府里的马场去。

他懂相马,也懂驯马,当初绝影是从关外圈来的野马,脾气烈得要命,齐襄驯服他时年才十五,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沉云再怎么犟也比不上绝影,或者说,完全差远了,齐襄也不再是十五岁的侯府小世子,故而区区三天,齐襄就把它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