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苇杭行至电梯口前,回头看了一眼相拥的两人,依稀听得男生低低喊对不起。
她想起在车上见到伍桐的第一眼,竟误以为她普通到无人注意她。这种想法出现在心理医生身上,很危险。
伍女士,现在,你的身边有谁爱着你?
没有……我该怎样得到爱?
这本书也许解释了你的问题:多数人宁愿把爱当成被爱的问题,而不愿当成爱的问题。当你意识上担心没有被爱的时候,实际上你害怕的是爱①。
你是说,我实际上没有爱的能力吗?
这我说不准,没有人能确切描述该怎样去爱,也许每个人都会爱,也许每个人都不会。但我想,伍女士,你是在逃避去拥有爱的能力。因为你过分恐惧,你认为自己不会爱。
是的,我……认为我不会爱。谢谢你。
你只是以为自己不会创造爱。伍女士,我虽然讨厌周烨,但也可怜他。就替他说句话:有时候一个人的行为比他说出的话更有力,甚至可以超过他过往的错误。我理解的爱,就是不平等的,一定会有付出多的那方。不介意付出更多,就已经是爱的前提。
下了楼,大厅中央人头攒动,十分喧闹。
沈泠冷冷望了一眼,避开中央的人群,拥着伍桐前行。猛地被人一撞,一位穿着棉服的妇女自人群中蹿出,指甲划过伍桐的脖子,还回头瞪了她一眼。
伍桐被这人通红的眼珠吓到,沈泠想捂住她的眼,带她离开。
转瞬之间,那人竟直直奔向前,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冲向了柱子。沈泠的手僵在半空中。
乌泱泱约莫近百人,竟无人拦下她。短暂的噤声,人倒血流,沈泠盯着地上的脸,怔了怔,当机对伍桐道:“不管我们的事,先回去吧。”
人声嘈杂。人们说这是隔壁精神病住院楼里刚跑出来的,她说要找周什么虚的对峙,好像是一个姓周的把他们刘家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