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上帝真不公平。她咬牙切齿,踢了脚乳白石英石墙。

沈泠见她毫不遮掩对这里的讨厌,虽知她与他的讨厌大相庭径,心中却生出欢喜:“对,该踢。不是什么好地方。”

此处铺陈康庄大道,没有泥泞路。却真正是吞没人血肉精神的恶沼。放任自己沉入,就会堕狱。

“你爸都进去了,这里没被查?”伍桐还没改掉探案的习惯。

沈泠却忽然抱住她的腿,将她托起。

伍桐像坐了升降机,轻呼一声:“你干嘛?”

沈泠仰头看她,笑得更风流了:“你说的没错,这里不但被查还被封了。我托关系要了一个晚上刺探权,机会宝贵,我们翻墙进去偷东西,身价翻十倍。”

他肩膀上太高了,伍桐觉得自己被风吹在天空里。下体擦着他下巴,动弹不得。他有心挟制,她根本下不去。

算了,她本来也要来这里,取回自己的东西。

伍桐咬咬咬,手臂一撑,站上了石墙。她马上转过身蹲下降低重心,一手撑墙,另一手,伸向沈泠。

沈泠看着她递过来的那只手,怔住。梧桐高高在上,一轮明月映在身后。夜风将她的黑发吹起,吹成一面旗帜,然后旗帜散了,洋洋洒洒飘成丝。一缕撩过他的眼睛。

她像一个女侠客,也像一个神。

沈泠忽然想,在他贫瘠的过去,那些绝望的求救时刻,要是也有人向他递过来这只手,该有多好。

而伍桐,就是用这只手拽着他,没让他这棵枯木腐烂沉沼。

“怎么了?”伍桐催他,偷东西这么不利索。

沈泠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他郑重地将手放进她手心,另只手扶了墙,实则借着墙力攀上去。

两人在围墙上坐稳,伍桐的腿荡了荡,像坐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