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感谢她的话,也不是不行。”言辞停顿了下,“我这不是给她留了条小命,也给她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主动退出,不就是给机会吗。
坐过牢之后,如果时参单身,那陈清韵还是有机会的。
“你真是”时参沉默片刻,“我如何说你是好。”
“那就不说。”
“你真舍得时妄认别人当妈?”
“不舍得。”
“那我呢。”他一顿,“我是说,你舍得我吗。”
不是舍得他和别人在一起。
也不是舍得离开他。
他就是在问,舍不舍得他。
就像是爱不爱的另一个委婉的问法。
言辞这次没有躲避,状似随意地陈述:“你要是觉得我不舍得,那就这样觉得吧。”
那口吻,就像是哄小孩。
不想同他啰里啰嗦,才那样说的。
可两人心底,好像都很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到婚礼现场后,压抑的气氛才逐渐消散。
新娘很美。
在男人身侧小鸟依人,任意撒娇。
天底下男女朋友大部分都该是这样。
有多少像木头人一样呆板无趣。
他们两个站在不算显眼的地方。
言辞看着时妄。
旁边的男人看着他。
一家三口,汇成个不同的点。
时妄和时参打过招呼。
亲切地叫一句“大伯”。
至于他旁边的女人。
这小孩看都没看一眼。
正常小孩,哪怕是陌生人,和自己熟人打招呼的时候,哪怕不顺带招呼声,也会好奇瞄几眼,更何况还是个女的。
以时妄的性格,怎么着也得问出“这是大伯的女朋友”之类的话。
但他只是吊儿郎当站在时参的另一侧,不算很有话题的随意聊几句,单手抄入口袋中,另一只手握着新买的手机,那顶故意往上卷起的头发,在视觉上堪堪和他爸和小叔高。
蛮有青春活力的大男孩,没长成他们父母两个其中任意一个病态的模样。
如果他和言辞打招呼的话。
兴许两个人都不知道如何面对。
时妄只有在要走的时候,回头看他们一眼。
余光,还是放在言辞的身上。
是他的亲生母亲啊。
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呢。
看长相,也不是很尖酸刻薄的那一类。
看到多久未见的儿子,依然做到面不改色,并不打算相认。
她怎么可以这样呢。
时妄想的问题,早在很久以前,他爹也想过。
同样的,没有想通。
时至今日,这类问题已经没有必要在脑海里盘旋。
时参问言辞,喜欢婚纱吗。
女孩子……多多少少会幻想过这些梦幻的衣服。
女人也一样。
不管多大的年龄,爱美之心永远存在。
只是她自知这辈子都不会再穿上婚纱,或者,再也不会像姜禾绿那样有新婚的感觉,所以并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