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湄轻轻推开温禧,不发一言的朝前走,和平时不同,她此刻没有半点想和温禧斗嘴的念头,只想一个人回房去呆着。

温禧跟上去,轻轻的握住她的手。

庄湄歪过头来看她,“你也很喜欢我吗?”

温禧顿时失神,庄湄从未这样认真的问过她这个问题,她沉吟片刻,只岔开话题道:“我现在看着,你这样子也很好,比从前那样好。”

“好什么!现在你满意了,我现在就是个病秧子,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你摸摸这里,你摸摸这里!”庄湄拉过温禧的左手,将它按在她胸前狂跳的心脏处。

温禧立刻睁大了眼睛,这样的鼓噪的心跳就算是她自己打完整场拳击赛也不会有的,而刚刚庄湄不过是向前跑了猫尾巴长的那么一截路?

将温禧的惊讶尽收眼底之后,庄湄冷笑着说:“是不是特别好玩儿啊,小欢喜,我也觉得好玩,说不定哪天,我这心,跳着跳着,就……boom,炸了。”

庄湄转过身去,温禧却从她身后抱住了她,这样全然的拥抱,让温禧有种错觉,她抱着的不过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眼前的庄湄,还是当年那个父亲死后,为了避祸偷偷来她家里小住的小女孩,后来小住变成长住,她们同吃同住一起上学,成了最亲密也最相依为命的朋友。

“庄湄,你现在嫁给的,可是吴洱善,吴家有的是钱,你应该去接受治疗。”

“温禧。”庄湄转过身去,想去揪温禧那道貌岸然的衣领,却发现自己够不着,她要踮起脚尖来才可以,“我不会上你的当,如果我去接受治疗,我一定会被当成怪物一样关起来!”

温禧抚了抚她的头顶,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容兰芝的轻喝声。

“温禧,我到处找你!你在干什么!”

庄湄已经很多年没听见过容兰芝的声音了,偶尔也只会从温禧的手机里听到这声音,如此近距离面对面的听着,庄湄不自觉的感到后背一个激灵,她习惯性的和从前一样躲到温禧身后,温禧也习惯性的将她一把揽到身后去。

“你身后的是谁?”

“一个迷路的小女孩。出什么事了。”

容兰芝一步一步走过来,脸色苍白,双眼通红,好像她这张保养得当的脸一半撞上了百年难遇的冰川,一半又陷在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中,刚才在晚膳上的一脸优雅,已经被阴狠狰狞所取代,纵使是温禧,也很久没看到她这样失态的模样了。

容兰芝来了,跟在容兰芝身后的温翀也缓步走过来,他看向温禧,冲她打了几个手势,温禧立刻明白大约是关于郑潋荷的事情,她立刻正色道:“妈妈。出什么事了。”

隔着温禧,容兰芝近在咫尺,庄湄不自觉的揪起了心,她想起来她和她母亲在温家做鸵鸟的那段时间里,每次她想见她母亲,容兰芝总是找理由拒绝她,刚开始还是好声好气,后来便会对她发火,说她母亲要静养,若是看见她,又要发病!说她不够懂事,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借口用多了之后,庄湄只能偷偷翻墙去远远瞄一眼自己的母亲,那时候每次都是温禧帮忙放哨,有时候容怒极了骂她,温禧便会像现在这样挡在她身前,周旋半天方才能拉着她脱身。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夜晚,容兰芝对母亲做下的肮脏事,现在想起来,庄湄后悔自己那时候那年幼手软,她当时就应该一刀杀了她!

尽管此去经年,她和容兰芝早就不再见面,但是听见她的声音,庄湄仍会忍不住觉得恐惧。

她的手眼看就要开始发抖了,这时,温禧一边说话,一边伸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手就这么紧紧握着,如临大敌一般的保持镇定。

“妈妈……”

温禧感觉容兰芝的心已经不在这里,她面色越来越阴沉,良久,她开口询问道:“那把刀,是不是你叫佣人带给她的?”

“什么刀?带给谁?”

“你知道我在说谁。”

温禧心下了然,看来容兰芝是气疯了,眼前纵使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