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压住乱动的庄湄,喃喃的在她耳边说:“最喜欢你,最喜欢你……我爱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舔、舐着庄湄的耳朵,庄湄嬉笑着推搡着她,很快就在她身下软成一团,吴伸手去解庄湄的衣服,庄湄闭上眼睛,被子下的手立刻攥成了拳头。

当庄湄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快是晚上十一点三十七分,比她计划的时间晚半个小时,她看向将她搂在怀中的吴洱善,在黑暗中,其实并不能看清她的脸,不过这样更好,诀别时只看到一片酣睡的剪影也是美好的,最起码不像她和温禧,最终决裂之时,流下来的全是热乎乎的鲜血。

庄湄似是一条无骨的小银鱼那样,轻车熟路的从吴洱善的怀中游走,以最不惊扰她的姿态下了床,从卧室出来后,庄湄立刻走进衣帽间。

时间一刻也不能耽误,她对着镜子,拿起剪刀,毫不犹豫的将一头栗色的中长发剪掉,又小心翼翼的将断发放进袋子里。

这一刀下去,镜子里的她从一个甜美无邪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笑容阴冷的假小子,她将自己的眉毛画粗,又略施薄粉,令自己过分白皙稚嫩的脸蛋变得暗沉发黄。

随即,她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掏出了一套小码男装,迅速穿上,末了,为了看上去风流倜傥,她还从吴的领结盒子里选了一块蓝色的领结,系在喉间。

做完变装之后,庄湄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并习惯性的对自己说:“庄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明天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天。”

指南针、打火机、氧气机、小暖灯、电子地图导航仪、帐篷、压缩饼干等户外生存必备物品全部装进背包中,庄湄这才发现,她千辛万苦将物品准备好,可偏偏忘了取现金,而吴洱善从来不用现金,她的钱包里全是卡,有时候她们出去约会,吴更是连钱包都不带,直接刷脸或者指纹。至于她,更是完全用不到钱,吴洱善还语重心长的说,钱经过那么多人的手,多脏啊,用卡才最方便。

这时候回卧室拿包,是不明智的。

庄湄背上背包,已经快到十二点了,她没有多余犹豫的时间,只能等到了外面,看能不能顺手从什么人身上“蹭点儿”了。

她要的现金也不多,够她接下来几天生活、买火车票就成。

轻轻呼出一口气,庄湄打开门出去了,走廊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她低着头钻进电梯里,电梯也没停,一路到达1楼。

1楼除了前台,也只有两个清洁工在低头打扫,前台似乎是看了她一眼,但也没叫她,庄湄步速正常的走到门口后,狠狠的出了那口不敢喘的大气。

多少天了,她终于卸下一身防备,获得了眼前的小自由,而她要继续向前走,获得今后的大自由。

她从北山庄转到南山庄那边后,渐渐看见了还没有收摊的流动酒馆,和一些卜卦,卖稀奇玩意儿的小店,也看见了零零散散的游客。

庄湄观察了半天,还是觉得这些夜游的旅客个个精神抖擞,根本不好下手,她向那些流动的小酒馆走去,随意拨开了一个小酒馆的帘子。

“!”庄湄还没进去,整个人就僵在那里,要说这还在营业中的小酒馆起码有十五家,这十五分之一的概率是多么低的概率,她怎么会随机抽中一家,这一家小酒馆的灯火阑珊处,就坐着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小姐啊,我们有上好的雪山桃花酿,今晚上做活动,喝一斤送一斤啊。”店家是个瘦骨嶙峋的长胡子老先生,留着道士头,他一开口招呼,庄湄就转过身去,离开了这家小酒馆。

走到一半,她又转过身去,瞧那酒馆招摇的酒旗看过去没有钱,就算她跑到天边去,也要立刻陷入困境。

于是,庄湄就再次回到这家小酒馆外,借着重重的帘幕的遮挡,她望向就坐在小竹窗边自斟自饮的詹半壁,看着看着,庄湄不禁失笑,她是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她要费尽心思去偷詹半壁的钱包。

自嘲半刻,庄湄就打气精神来。

詹半壁一边喝酒,一边看书,神态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