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轻轻捶了两下,随即说:“……唔,她太脆弱,好像一碰就会碎。她没有错,她没有做错任何事。那是政、治问题。她是薄湄啊,她是薄湄啊。”

吴洱善擦干自己的眼泪,两人拥了一会儿又相视一笑,詹半壁擦干眼泪,说:“我想让她接下来每一天都能过得开心,像从前一样开心,比她的父亲在世时还要开心。我绝对不会放她走,我绝对不会让她重新再过那样痛苦的生活。”

“我也是。”

薄宅的游泳池在夏日酷暑的蒸腾下,每到傍晚就会腾起一缕又一缕若有似无的水雾,这让从泳池这边经过的人,看向对面的泳池时,总觉得是那样云山雾罩般的不真切。

薄湄正蜷缩在淡蓝色的躺椅上,她紧闭着双眼,好像已经这样歪着脑袋睡了许久,夏风拂过她的乳白色裙摆,又拂过她不甚安稳的睡颜。

小毯子从她身上滑落,佟渐春看见了就连忙停下手上的事要去给她盖好,她正要走过去,就瞧见泳池那边站着一个人。

那人将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佟渐春眯起眼睛一瞧,她不是詹半壁,而是……她看见詹半壁正从院门走过来,见詹并不制止,佟渐春只好站在一旁待命。

等了片刻,那人就从袅袅的水雾里走出来,佟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这人高大英俊且满目神情,她手里捏着一小束玫瑰,神情异常专注的盯着侧卧在躺椅上的薄湄,这一幕像是久别重逢,佟看了一眼慢几步走过来的詹,詹挥挥手,佟就满腹疑问的退下了,她疑惑着,明明詹小姐下过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近薄小姐,包括她也是啊,为什么今天放进来了一个人呢?

可能是朋友吧,佟渐春这样想,可她毕竟是经历过情情爱爱的女人,这位比男子还英气些的小姐,分明像一头饿狼一样盯着薄小姐,那眼神真是恨不得吞了她,看得她也觉得脸红耳热。

吴洱善并不想吵醒熟睡中的薄湄,她轻轻的将花放在一旁,就这样打量着换了一张脸的薄湄,她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没认出她?

明明那么好认,明明只好再往深了去想就能一眼看见,她想起了占木河三方会议上的假扮陈埃的薄湄,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

吴半跪在地上,她小心的给薄湄盖好毯子。

吴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她坐到泳池边去。

薄湄的倒影就在泳池里,吴伸出手去,一下一下拨弄了她的倒影。

在倒影里,她的脸很快被吴的手划破,吴一下一下拿食指和中指去搅动,似在拍顽皮的孩子的脸,也似在揉捏情人的脸,她弯起嘴角。

她玩够了,感觉到身后传来陌生到熟悉异常的嘤咛声转头看去,薄湄悠悠转醒,她身上穿得还是她少女时候的衣服,她张开嘴打哈欠的模样让吴洱善立刻掉进了过去的幻影中。

那也是无聊的夏日傍晚,她会早早开车到这附近的林子里等着,薄湄会偷偷的跑出来和她出去玩。

“!”薄湄意外的看向正对着她微笑的吴洱善,“你怎么在这儿?”

“薄姐姐,你在做梦。原来你的梦里都是我啊。”

“你怎么进来的?”

“我钻进了你心里,所以你连在梦里都会看到我,不是么,薄姐姐?”

薄湄坐起来,吴站起来,把地上的一小束玫瑰捡起来,送到薄湄眼前,“欢迎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薄湄不敢收这束花,她抱紧怀里的小松鼠玩偶,微微低下头去。

“薄姐姐?薄姐姐?”吴洱善笑着喊她,薄湄不想应她。

“你真吵。”薄湄瞪了吴洱善一眼,吴又笑,薄湄抬起脚来,一脚将吴踹入泳池里,只听“嘭”得一声,吴洱善栽得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