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过来,我瞧瞧。”
温禧眯起眼睛,薄湄提着重重的裙摆走过来, 她一步一步走过来都摇曳生姿。
就要走到跟前时,温禧让她停住脚,端站着,别再动弹。
“你和半壁什么时候结婚?”
“她没说,估计快了。”
温禧顿了顿,“我已经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会结婚。”
薄湄也顿了顿。
“半壁已经买好了戒指。”
薄湄感觉心被蛰了一下,她假装自己不明白温禧要告诉她这些,也假装自己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她低下头去,下巴崩得紧紧的。
“这枚戒指很难买。托运经过南方,我让人拍了一张照。”
温禧拿出手机,将照片翻出来,“看一眼?”
“我觉得我们差不多该出去了。别误了吉时。”
“看一眼。”
温禧晃了晃手机。
薄湄依旧低着头。
“她还没向你求婚?”
“…………”
温禧站起来,她一步步走向薄湄,手机屏幕的亮光晃得薄湄无处可逃,她一步步朝后退,温禧就这么一步步朝她走,直到温禧将她逼到窗边,薄湄就手心冒冷汗得抓住了苍白的窗框。
“真的不看一眼?”
薄湄侧过头去,她推温禧也不是,她自己转过身去背对着温禧也不是,她从未觉得如此无处可逃过,温禧带给她的压迫感与詹半壁旗鼓相当,她嘴唇发颤的说:“你……知道的。”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薄湄立刻泄气了,她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威逼着她的温禧,“明知故问,你是何居心?”
“……婚礼是什么时候?”
“没那么快。”
“她求婚时和你说了什么?”
“…………让我余生不必再担惊受怕,只要……”
“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们出去吧。”
温禧转过身朝门口走去,薄湄望着她倔强的背影,一时也不晓得她作何感想。
她想追过去,又怕自己在她面前更加泄气。
这新娘房里全是温禧的气息,她也怕她再闻下去会丧失最后一丁点儿理智。
而朝着百花绽放的花门走去的温禧眼中不经意间蓄满了眼泪,这眼泪来得毫无预兆,却极致汹涌。
从她母亲过世后,她真的没这样哭过,除非必须流一两滴眼泪来圆场面。
这场突如其来的眼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也不知道会流向哪儿。
她不喜欢措手不及的感觉,阳光太烈,她拽下面纱盖住自己的脸,她怕被人看见,便捂住了半张脸,温禧低下头朝前走,眼看拐个弯就出去了,她猛地被人拦腰抱住了往后拽。
“你跟我过来。”
“你放开我。”
“你跟我过来。”
“你放开我。”
薄湄松开手,她指着近处走来走去的宾客身影,“你去啊,你去啊,让所有人都看你哭过的脸。”
温禧用双手捂住脸。
薄湄见她慌张的模样,竟觉得心痛万分,她咬得牙齿咯吱作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句话。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看到这样的你!”
“你是温禧,你不该流眼泪。该死的,你不该流眼泪。”
“你跟我过来,你到我怀里来,你过来。你跟我过来。”
薄湄一边说着,一边拉温禧过来,温禧推了两下,但最终还是被她连拉带搂得扯走了。
婚礼就要开始了。
伴郎就位,伴娘还差一个没就位,观礼的宾客们已经按捺不住热情,他们时不时的朝新娘会走来的那条花道上看去。
孔玉梁心跳得七上八下,他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双方父母已经就坐,容兰芝笑盈盈的看着他,他却总觉得这眼神别有深意,不过也没关系,今后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