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谁,赶紧去前面给本宫看看!”
“别踩,哪个没长眼的敢踩本宫的裙角……”
当时众人都以为是地震了,惊吓之余,有人嘴里还嚼著东西,有人手中还端著碟盘,有人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只是那一声闷响过后,四周便再无动静,有嫔妃便命身边的小太监去前面发出声响的地方探探情况。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怎么那声响像是从陛下炼丹的长春殿里传出来的。”
然后,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站在最靠前的几个人就齐齐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那叫声撕心裂肺,似一柄利剑刺破了静谧的后宫之夜。
然而,确实是真有利剑!
随着那阵阵叫声一并而来的,是一个发著怪声,披头散发,横冲直撞从暗处跑过来的人。
那人身上穿着一件明晃晃的道袍,可道袍上却沾满了鲜血,他的手中正提着一柄利剑,银器森森冒着寒光,剑身上也流淌著鲜血!
“是邵、邵宗道长!”站在前面的小太监眼尖,立刻就认出了从黑暗中冲出来的人。
可他才刚喊完,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邵宗就把手中滴著血的剑直接刺向了小太监的腹部。
那一瞬间,长春殿附近如同炸开了锅的沸水一样,每个人都抱着自已的头到处乱窜,尖叫声响彻天际,富丽堂皇的宫殿内外顿时变成了哭喊声一片的修罗场。
当晚正好是沈淮竹随队值守后宫,出事的时候他们一行护军刚从凤栖宫那里出来,长长的甬道上本安静无声,忽然从不远处就传来了急切又纷乱的脚步声。
为首的护卫长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带着沈淮竹他们小跑着就迎了上去。
结果等一行人赶到长春殿前面的时候,那个身披道袍的邵宗已经挥剑砍伤了不少人。
石子路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伤者,涓涓血水从卵石路的缝隙间缓缓流出,顺着众人的鞋底,渗入路边的灌木地。
沈淮竹几乎是愣在了原地。
说实话,就算身处北辽服刑地那几年,他也没见过几次真正的“血流成河”。
可眼前,不是血流成河又是什么?
“沈……沈护、沈淮竹!”
忽然,一个熟悉到带着哭腔的声音冲破了四周震耳欲聋的尖叫,猛得牵引住了沈淮竹的神经。
“沈淮竹!”
纤细的福贞披头散发,站在暗处拚命向沈淮竹求救,那哭腔中充满了恐惧和害怕。
“别愣著,都赶快救人!”与此同时,回过了神的护卫长也迅速下达了命令。
沈淮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轻轻地喊了一声“公主”以后就冲著福贞冲了过去。
但是福贞那声嘶力竭的叫喊不仅引来了沈淮竹的注意,同样也引来了邵宗的注意。
当时邵宗距离福贞公主只有几步之遥,听到惊叫声后,已经完全杀疯了眼的邵宗径直就向着福贞冲了过去。
眨眼间,当沈淮竹赶到的时候,脸色苍白的福贞已经被呼吸急促的邵宗挟持在了胸前。
福贞公主吓得手脚僵硬,整个人根本抑制不住颤抖。
忽然,寒光乍起。
癫狂的邵宗已经举起了手中沾满鲜血的冷剑。
沈淮竹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和思考,从剑鞘中抽出了佩剑,敏捷上前,快、狠、准地将剑自上而下地刺进了邵宗的左肩。
那一刻,福贞只觉得眼前一片猩红,脸颊上像是被人泼了一掬温水,点点暖意夹杂着血腥味,瞬间在她的鼻息间散开。
可邵宗吃痛倒下的瞬间,左手还一只死死地圈著福贞公主的喉咙。
就在福贞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的时候,她映着一片猩红的双眸中骤然显现出了沈淮竹的脸。
熟悉的怀抱如期而至,福贞如同一只被折断了双翅的雏鸟,依偎在沈淮竹的怀中瑟瑟发抖,任凭沈淮竹如何喊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