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要添茶吗?”伺候在旁的辛夷眼疾手快地端著茶壶走了过来。
宋明贤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要去一下净房,需要跟着伺候吗?”
宋驸马说的坦荡,便是镇定如辛夷这般也下意识地红了脸。
可辛夷谨记着皇后的叮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道,“奴婢只是……”
“要伺候吗?”
但宋明贤显然不给她这个机会,一边不著痕迹地看了一眼还在和昭元说话的皇后,一边笑容可掬却又斩钉截铁地再次打断了辛夷的话。
辛夷无奈,只能端着茶壶退到了一旁,然后默不作声地垂了首。
当宋明贤走出养心殿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廊下拐角处早就候在那儿的周宣文的贴身内侍观棋。
观棋见着宋驸马亦是激动不已,张开了嘴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走,带路!”宋明贤也没有赘言,捏住了袍襟加快了脚步。
两人随即速速隐没在了廊下日头晒不到的暗处。
“殿下人可还好?”此去一路要些时间,等出了养心殿的前廊,宋明贤就关切地开了口。
“还好。”观棋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声说道,“陆大人今儿凌晨就打通了关系,里面的人也算是客气,殿下没吃什么苦头,不过……”
“说!”宋明贤掷地有声。
“三皇妃怀了身孕,已经一个多月了,因为日子小,所以之前殿下说不要张扬,等过足三个月再宣。所以现在……大家都不敢把这事儿告诉王妃,怕……”
观棋欲言又止,脸上倦容满满,一看就是整宿未眠。
兹事体大,宋明贤脚下的步子顿了顿,“陆大人知道此事吗?”
说实话,这一切来的真的太快了,快到任何人都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观棋连忙点头,“小的昨儿已经和陆大人说了。”
宋明贤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再迈步,脚程便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
……
刑部大牢其实靠近皇城校场,从常开的东南门进去,仰头看到的就是高耸的围墙和森严的岗哨。
看门的土卒也已经被陆晏廷提前打点好了,宋明贤并了观棋如入无人之地,一路深入,直至天狱。
周宣文被关在单独一间,朝南的刑房还有半扇可见天日的小高窗。
宋明贤走进去的时候,周宣文正负手立在高窗之下,仰头看着铁窗外掠过的灰雀出神。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周宣文缓缓转过身,看到来人,也不惊讶,只淡淡笑了笑,然后隔着铁栅与宋明贤寒暄。
“来了?”
宋明贤点头,“来了。”
“坐吧。”周宣文指了指牢外的长凳,倒是摆出了一副迎客的架势。
宋明贤依言缓缓落座,目光随即游走在周宣文的身上。
地牢潮湿闷热,生霉的气味从四面八方涌来,与铁栅那一侧锦衣华服的周宣文对比鲜明。
可宋明贤知道今日这番见面实属不易,便是深吸一口气先打开了话匣子,把眼下宫中的形势与他细细说了一遍。
“……关键是在玉玺。”说到最后,宋明贤也有些无奈,“大周有令,落宝玺,可调兵,禁卫和御林七万余人,如今全在城内,先不说我们本就没有完全部署好,就算有部署,眼下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的。”
兵权未收,这才是昨日深夜,陆晏廷最终隐而不发的原因。
周宣文听完以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除了兵权之外,昨晚最大的变数还是温久卿。”
宋明贤皱了眉,耐心的没有打断周宣文的话。
“我当时跟着众人一起入养心殿等消息,皇后说要彻查丹炉爆炸一事,便命人带上来一个小道土。开始都没什么问题,直到那个小道土说在长春殿见过我,我才警觉起来。”
但其实那时候也已经晚了。
“小道土的事方才在来的路上观棋也已经和我说了。”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