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氏,你别以为自已有什么了不起,你无非就是仗着陆晏廷的身份在我们面前耍横称大罢了!你害得我家三老爷吃尽了苦头,如今还想要来骗我女儿,我告诉你,你休想!”
“我仗着二爷耍横称大,那是因为我嫁了个好男人,他乐意在我背后替我撑腰让我耍横,但我倒想问一问三婶婶,你凭什么?”
当年沈令仪在秋水苑的时候,早就已经见惯了尤氏眼下使的这种耍泼耍赖的伎俩。
她太清楚了,面对这种人,理是说不通的,只有和她比谁的脸皮更厚。
好在,这张脸,沈令仪是拉得下的。
“你……”尤氏果然被沈令仪堵得哑口无言。
是啊,刚才在陆如筠的面前她还能仗着自已的身份倚老卖老,可现在面对沈令仪,尤氏只能扬声壮胆,怂大过狠。
高脚桌案上的沙漏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尤氏只觉得如芒在背,杵在原地站立不安。
反观沈令仪倒是依然气定神闲的,好像就在那儿等着看尤氏的笑话。
忽然,陆婉珍小步上前,俯在沈令仪的耳畔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悄悄”地说,“嫂嫂,已经过了巳时半了,还有半个时辰,小梨园就要开唱了。”
“无妨的。”沈令仪闻言淡淡摇头,伸手招呼来了一旁的喜鸢道,“你现在去前院只会栖山一声,辛苦他跑个腿去禀告昭元公主,就说我在府里因为一些琐事耽搁……”
“山杏,你去厢房里把姑娘给带出来!”
于是,不等那边沈令仪吩咐完,尤氏就先按捺不住开口喊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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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闹剧收场,沈令仪再一次见到陆如筠的时候,她的左脸脸颊上还留着四道清晰的指印。
沈令仪让陆婉珍把人先带出去,自已则转身看着尤氏道,“我想同三婶婶说几句贴已的话。”
她将“贴已”二字咬得清晰可听,意味深长。
尤氏看着沈令仪那个眯着眼的模样心里就直打鼓,可她却不敢在气势上认输,便是强迫自已迎向了她的目光。
“呵,你这一声『三婶婶』我可不敢当的。”
“怎么会呢?”沈令仪笑得明媚,说话越发慢条斯理,“不过三婶婶,你确实应该看一看眼下府里的情况,如筠虽然说是你的女儿,但她同时也是二爷的亲妹妹,今日在我出面邀请如筠妹妹出府看戏的当下,你却如此苛责她,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呢?”
“你……你胡说,她是我的女儿,我能安什么心!”尤氏不懂沈令仪这倒打一耙的说辞因何而起。
“是啊,这不得问你嘛。”沈令仪凝望着尤氏,心平气和道,“三婶婶若是觉得我仗势欺人,一会儿大可去祖母面前告我一状,可是有些丑话我必须要说在前面。我初来乍到,自然是想着与大家和和气气的,但是我再好说话,也不代表可以任人拿捏,三婶婶若是想以长辈的身份压我一头,那也得看看你做的事儿有没有道理。”
“你……”尤氏在沈令仪面前,根本占不到理。
“之前与三叔的那些不愉快我是既往不咎的,可三婶婶你若是要把三叔的咎由自取全都怪罪在我的头上,那我也可以去官府把这个案子再翻出来,看看三叔到底是判轻了,还是判重了。”
“沈氏,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说,你肆意接近如筠是什么目的,我看你才是那个想要借机报复我们三房的卑鄙小人!”
尤氏怒目圆瞪,眼里蓄满了激动不已的情绪……
等沈令仪和尤氏说完话从长兴馆出来,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喜鸢便犹豫着开了口。
“夫人。”喜鸢道,“你方才那样激怒三夫人,万一她怀恨在心,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对付你可怎么办啊?”
沈令仪闻言笑道,“那我也不能总因为担心这、担心那的而天天被动行事吧?”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在喜鸢看来,没有什么事儿是比沈令仪和小主子们的安危更重要的了。
沈令仪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