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一想起安昱对她所说的那些话,殷乐漪不免又生出几分伤感。
她和安昱幼时玩伴一场,也曾与对方畅言过未来各自的光景,但谁又能料到未来的他们,一个竟做了降臣,另一个更是沦为阶下囚。
世事无常,殷乐漪心中郁结,想着想着眸中便生出了热意。
马车在这时忽然停下,她正迷惑着,马车门便被人从外推开,陆乩野竟就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
殷乐漪连忙以袖拭泪,“陆少将军,你找我有何要事?”
陆乩野在殷乐漪对面撩袍坐下,往她脸上瞧去,一眼便瞧见她微微泛红的双眸。
他漫不经心地问:“你方才和安昱都聊了什么?”
殷乐漪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她垂眸思索,看到自己的裙摆时联想到安昱送她的那套粉衫,心中便有了对应之策。
“聊的不过是些临别之言,并无什么特别。”殷乐漪又特意抚了抚自己的眼尾,“方才失态也不过是想起我前几日穿的那套粉襦裙,那是安刺史赠予我的,只穿了一日便被箭刺破,我有些心疼罢了。”
陆乩野闻言眯了眯眸,“他赠予你的?”
殷乐漪颔首,滴水不漏地解释道:“那夜安刺史说要赠予我衣衫之时,陆少将军你也是在场的。我与安刺史私下并无私交,还请陆少将军莫要多想。”
陆乩野轻笑一声,姿态慵懒地斜倚在榻上,不紧不慢道:“他若有胆量将手伸到关押你的院子里,方才便会带着埋伏在官道上的人将你救走。”
安昱意图将她救走之事果然瞒不过陆乩野的眼,殷乐漪心口怦怦直跳,面上却故作不知:“什么埋伏救走?陆少将军,我为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吗?”
殷乐漪试图虚与委蛇,陆乩野便偏偏要戳穿她,“你若不懂,为何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安昱将人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