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拖椅子的声音, 宋杳下?意识想回头, 却又硬生生忍住了。
她笑道:“我把你们当兄弟姐妹, 你们怎么像我妈一样调查我的感情生活?”
“这不是?老同学关?心一下?嘛。”
宋杳抬了抬手里的杯子示意:“是?不是?急着随份子啊?不过我妈不让我远嫁,只能?是?川屿本地的, 所以你们下?次还有机会再来一趟。”
这是?拒绝他们的撮合了。
方彦白脸色有些僵, 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也抬起手里装了可乐的杯子:“难得聚一次, 说这么远的事?情做什么, 你们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啊?”
大?家见好就收,举了举手里的杯子一起碰了一下?。
话?题很快就揭过去了, 烧烤的烧烤, 玩骰子的玩骰子。
田鹿拿了串烤好的鱿鱼递给宋杳,她下?意识去接, 哪知道方彦白忽然抬手先一步接过去,自?然道:“她海鲜过敏。”
田鹿一顿:“真的假的?”
宋杳点点头, 不过她也想不起来自?己何时对方彦白说过这件事?了。
身后一直关?注着他们的陈翊用膝盖碰了碰周鹤归:“你说宋杳在川屿长?大?,却偏偏海鲜过敏,这不是?折磨她吗?”
周鹤归用手里的一次性勺子戳了戳刨冰,没讲话?。
内心却是?在懊恼自?己竟然今天才第一次知道宋杳海鲜过敏这件事?。
夜渐渐深了。
手边的空酒瓶堆积得越来越多,男生们大?多都倒了一大?片。女?生们互相靠在一起,还保持着半清醒的状态。
东屿的烧烤摊一般都是?午夜场,从晚上营业到凌晨。看他们这架势,似乎一时半会不准备走。
“他们什么时候结束啊,这都几点了?”陈翊一直陪着周鹤归坐在原处,揉了揉脖子。
“他们要看日出。”周鹤归说。
陈翊微瞪了一下?眼?,“那?你是?打算跟着他们疯啊?”
周鹤归淡淡地“嗯”了声。
疯?
周鹤归前半生的人生里,几乎没和这个词沾过边。
许是?性格原因,他的生活从来都是?按部就班的。按时作息、考第一、拿奖学金、毕业、找工作。
他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辛苦,也不想要改变现状。只是?偶尔会有些麻木,会在深夜思考,自?己是?不是?一辈子就这么活着了。
辞掉深圳的工作,起初是?无?比犹豫的。因为他并?不知道放弃高薪本职之后,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可心里又已经被高强度的的工作压得有些累,急需一个发泄口?。
之后爷爷生病,像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不得不”的理由,他终于有决心把辞呈递了出去。
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周鹤归自?知是?一个有序生活被打乱便会不知所措的人。辞职是?,面对宋杳的追求时,也是?。
只不过。
望着不远处那?十几个年轻男女?,他头一回想要知道,和他完全以另一种方式生活的宋杳,她的世界,是?怎样的。
陈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行吧,看在你请我吃刨冰的份上,我决定陪你们一起疯。不就是?通宵嘛,年轻人最?擅长?了。”
正中间被烤得通红的炭火渐渐熄灭,留下?了一股烧焦的余味。
已过零点,东屿湾安安静静的,似乎在酝酿着即将到来的太阳。
也并?不是?空无?一人。
前方的沙滩边缘,依旧坐着同样在等待日出的旅人。
宋杳酒量好,又喝得不多,在海风的吹打下?,倒是?更加清醒了。
她不知道身后的男人回去了没有,正想回头看看,身旁的田鹿忽然将脑袋垂到她的肩上,嘴里迷迷糊糊的:“杳,你说我们身后那?两个男的怎么也待了一晚上都不走……唔,他们不会是?一对吧!”
尾音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