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好来的房子里没有放置乐器的地方。
但是他记得。他想起来了,清清楚楚。
连接走廊开满深深浅浅的杜鹃花,艺体楼里他在低头弹钢琴,有人从教室外面路过,喊了他一声,将飘出去的乐谱折成纸飞机送进来,然后走了。
他看向那个女生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想起转学来的那天,经过的某间教室门口站着迟到罚站的女同学,没被书本挡住的眼睛也是这样倦怠平静地看着自己。
她就那么走过,似乎也不太在意他的反应,他也收起了那份乐谱。
他应该记得吗?或许忘了也无所谓。他也不是非要认识她。
但是在心理咨询室看见低头扣着沙发的她时,就觉得,其实记得也不错啊。
卧室传来谢衍的动静,他知道谢衍这会儿不想看见他,于是转身往书房走。
他还是疼。疼痛到想剖开大脑,想让自己不要再为此困扰了。
谢衍不需要他,他为什么要因此失意,毫无必要――
然后他将自己摔进书房的椅子里,抬起胳膊挡住了眼。
有过的。
谢衍其实跟他求助过。周游忽然想起这件事。
是除夕的时候,亲友们在热热闹闹准备过节,他接到了谢衍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她细弱的喘气,好像是长跑过后就没来得及喝水,声音嘶哑。
“你来看看我好不好?我很想你。”
“过来好不好,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那时并不能理解,甚至觉得厌烦。他已经在尽力逃避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以至于后来很多年里都无法弥补。
对不起。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