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宁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的声音终于停下。

陆迢鼓着脸,神情有点烦躁,她长吸了口气,大概屏息一分钟,忽然张口

“你睡着了吗?”

“快了。”

“我想问问,你...你怎么想的?”

“....”

“我那天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喜欢你,不过”可能是太紧张,陆迢的喉咙梗了一下,结巴的很厉害“你不用困扰,我没有...没有非要怎么样的意思,我就是...就是想跟你说、我....那个...你不喜欢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吗?我...我...”

“你的意思是说你喜欢我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已经对我造成困扰了。”

“....”

冉宁掀开被子下床来,拖鞋踩地的声音,像是雷公的天锤,一下一下敲在陆迢心上。

“对不起...”

洗手间里,冉宁把水声开的很大,再出来的时候,就听在她说的那三个字

委屈巴巴的,是道歉吗?

她走到床边,看着拿被子蒙住脸的陆迢,突然伸手扯落

陆迢声音闷闷的,像是哭了

“我们能做朋友吗?我以后再也不说那些话了。”

“哪些话?”

漆黑的房间,有绝望的气息。

陆迢滚了滚喉咙,手背往眼睛上蹭去,下一刻,温凉的手指便顺着自己的额头,缓缓插入发中。

“那天,我就想跟你说的...你头发真软。”

“冉宁!”

“陆迢,因为是你,我才答应的。”

....

窗外车流不息,发动机的嗡嗡声,不绝于耳。

冉宁的脸越来越红,她僵着背脊靠在椅背上,像个刚上一年级,随时随刻准备举手发言的小学生。

自己敢肯定,陆迢刚刚一定也想到这件事儿了。

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脸红,那天哭的又不是自己,她明明记得很清楚,是陆迢捂着被子哼唧了大半夜,自己被她吵得第二天考试不停打哈欠。

想到这儿,目光便投向驾驶座那人,为什么自打重逢后,都被这人牵着鼻子走?这太不符合自己了,神色绷紧地咬了咬牙,硬是把脸上的绯红逼退了下去。

另寻了个话题,想夺回主动权

“你怎么会当飞行员,以前从没听你说过。”

“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

是说不清还是不想说?冉宁扭头看向窗外

算了,你不想说,我还懒得问。

往后一路无话,直至车子开到小区大门。

“我这儿下就行。”

“你确定?”

陆迢朝车窗外扬了扬下巴,噼里啪啦的雨水,顺着车玻璃往下滑

“我可没伞。”

说完,又说“反正都送到这儿了,你现在客气,会不会太晚了?”

“也是,那我就不客气了。”冉宁松开搭在车把上的手,环在胸前“A区三栋。”

就这样,陆迢把冉宁送到楼底下。

“谢谢。”

“不用,反正也不会有下次了。”

话说到这份上,冉宁觉得她们之间的确也没什么好说,于是拉开门就要走。

车门刚关上,陆迢却又探出头,雨水打在她头发上,很快趴下去

“不请我上去坐坐?”

冉宁一只脚踩上台阶,闻言一怔。

陆迢收回脑袋,手在打湿的头发上撸了几下,慢悠悠的又靠回椅背,勾起嘴角,笑的满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