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埋在雪下时,他的脑海内闪过无数念头:想问?问?她为什么加入组织,想问?问?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想把隐藏的心意?告诉她,还想对她说……对不起。
然而他当时没有多?余的力气,又被她言语中的死意?惊到,于是所有话都被抛到脑后,满心只想着让她努力活下来。
可等到和她经历完这场生死,勇气却好像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站在这间病房里,他的脑海内依然不受控地模拟着假如当时不管不顾剖明心意?的后果。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一定不会比现在更好。
降谷零望向她,雪白?的被子?搭在她的胸前,露出来的半张脸苍白?,被充斥着的消毒药水味衬得更加虚弱,周围两个男人面?上的关切也不加遮掩,就算是不认识他们的陌生人都能看出其中的情意?。
而他脑子?里的这些根本不是身为卧底的他应该思考的事,更不该为此懊恼。
无论是松田还是萩原,包括已?经脱离组织回到光明之下的幼驯染,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比他更有资格遵循心意?。
况且……降谷零没有忘记自己当初是怎么劝阻幼驯染提交【污点证人申请企划】,又是怎么对幼驯染的感情用事发表反对看法的。
几年前所有的尖锐言论与武断评判在今时今日悉数化作落在他身躯之上的枷锁,束缚着他的手足唇舌,令他无法靠近她。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点什么。
降谷零下意?识地攥拳,右手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猛然清醒,看到她脸上的恬静笑容后却感到喉咙发堵,本就不舒服的肺更加难受,像细密的针正刺在上面?,把氧气一扫而空。
和他一起被埋在雪里时她甚至不想活了,可在松田和萩原面?前,她又变了一副模样。
比起眼下的轻松平静是她装出来的,降谷零宁愿将?之当作是他这两位好友在她心里的地位够高,对她的意?义和影响也很?不一样。
和心路一波三折的降谷零不同,神无梦倒是很像才清醒过来的病人,张口就是不真心也不实意?的待客之语:“就当是我?们救了我们好啦!不过虽然你?特意?过来探望我?,我也没办法探望回去噢,毕竟我?看不见嘛!”
就像他三言两语让她不愿死了那样,降谷零胸腔的酸涩也因为这番没心没肺的话一扫而空,没好气道:“没要你?探望回来。”
听他这样说话习惯多?了,神无梦打听道:“你?和警方说了什么?一会高明哥会来问?我?吗?”
案件亲历者一共也没几个,她比降谷零到得还早,无论怎么想也不可能躲过去,还不如提前对个答案。
降谷零看一眼身边的两位同期,他们彼此处于心知肚明却从未揭破的关系,有些事也不必隐瞒,和她对口供道:“格蕾丝是个男人,和酒店地下实验室有关,我们到雪道顶的时候他正准备离开,后来留下来帮忙拆弹,雪崩后我们和他失散。”
她、宾加、降谷零分明是独自行动?的,但他的说法好像他们两个在一起……
看在这家伙公安卧底的身份上,神无梦决定采用他的说辞,这样应该会有人帮她一起善后吧?
神无梦想问?问?宾加的行踪,但当着三位警官的面?谈论黑衣组织成员还是有些别扭,所以她委婉地找了个切入点。
“hagi。”神无梦问?道,“你?和松田去温泉村抓到了人吗?”
事实上,他们根本没到目的地就折返,别说抓人,就连温泉村的牌子?都没见到。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将?结果告诉她:“那场交易没有成功进行,卖方一直没有出现。好消息是大和警官超级厉害,从人群中辨认出来了买方,已?经把人带去警局问?话了,顺藤摸瓜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梦酱不要为这件事烦恼啦!”
松田阵平从她那里知?道了“格蕾丝”就是宾加的事实,补充道:“我?和hagi下山时没有看到其他车辆,所以直接赶回来了,雪崩后到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