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吧,神无梦不知道,也无法假设并未选择的?路。
但她承受的?冲击力依然太大了。
她一直坚信成功是属于红方的?,而成功的?基础是主?角的?存活。
如果?连这一点都不能保证,她又怎么相信黑衣组织一定会?被毁灭,怎么告诉自己她一定能回家呢?
贯穿黑羽快斗肩膀的?子弹是真?的?,涌出?的?温热鲜血是真?的?,失去生命力的?苍白面色是真?的?,神无梦很难把这简单当作通向胜利之路上的?坎坷,她恐惧这段崎岖果?真?要用性命来填。
耳边的?呼吸急促起来,赤井秀一用毛巾包裹住她滴水的?发尾,动作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还能问下去吗?”
她回答不上来。
不关黑羽快斗的?事,他是受害者,只是这枚子弹将他从天上击落的?同?时,也压垮在她的?身上。
转变并非发生在一夜之间。
人?是很复杂的?生物,神无梦无法明确心境变化的?具体瞬间?,可能是亲自扣下狙击枪的?扳机时,可能是目睹滑雪场头颈分离惨烈的?割喉画面时,可能是见到酒店火灾后干瘪难闻的?焦尸时,也可能是那些漂浮的?大脑组织、破碎的?胚胎尸块……
雪盲症让她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视网膜所?留存的?画面再也难以忘却,厌恶憎恨反胃作呕的情绪不断延续,藏在大脑深处的?某个角落,毫无预兆地就会?跑出?来。
她努力忍受,试图将?它们通通视作回家路上的?阻碍,但人?能一次次地跌倒,也能一次次爬起来吗?
神无梦越想越头疼,无法平静的?思绪在脑海中翻涌,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出?口。
她咬住唇瓣,把赤井秀一手中的?毛巾扯过扔掉,蛮横的力道连她的头发都勾住几?根,从发丝中间?绷断,缠在毛巾的?粗糙表面。
“都怪你!”
她的?双手撑在台面上,却不肯回头看他,只盯着镜子。
这样没头没尾的?话未免有些冤枉人?,赤井秀一却全盘接受,甚至发出?愿闻其详的?音调:“哦?”
神无梦意识到她正在无理取闹,但他太过配合,以至于她只剩下发泄的?想法:“要是我的?子弹射偏了,要是琴酒让我一枪爆头,你是不是就已?经死了?”
这件事已?经过去两年之久,赤井秀一对她旧事重提颇感意外,但她糟糕的?脸色却说明他的?回答至关重要。
“承担我的?性命,让你很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