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秋看他，像是还没?缓过来。

“可怜我？”

“没?有。”她这下明白了。

“老子不需要可怜。”

沈蕴秋很平静，摇了摇头?，原本是打算说几句安慰的话，她想了想，可能凌川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

“我只觉得，你要因?为环境就?放弃自己，才是傻透了。”

凌川皱眉：“什么？”

“你知道么，生长环境从来不是能靠自己选的，逆境翻盘的人很多。”沈蕴秋张张口。

“你不用给我讲道理，也别给我举例子。”凌川打断她，“我不想听。”

“我...”沈蕴秋被打断。

凌川有些烦躁，手插进口袋里摸烟盒，没?吭声。

沈蕴秋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想到昨天沈母说的话，是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阳光潇洒，快乐。

不是，至少凌川不是。

但她还是希望凌川好，至少他还有机会，活着的人有无限机会。

“我觉得你可以更好。”沈蕴秋还是开口说了，“你不比那个所谓的弟...弟弟差，无论?你妈妈之前对你如何，可往后的日?子后就?只有你们两个人了，她给你花钱补课，一方面是想证明你不比他差，但另一方面，我觉得她是真的希望你有出息。”

沈蕴秋一语道中了要点?。全?家人都觉得凌川死活就?这个样，凌伟峰活着的时候不待见他，凌老太也喜欢小孙子，凌老头?更是，恨不得家里从没?有过这种打街骂巷的痞子。

“有出息...”凌川自嘲般低头?笑笑。

“没?什么好笑的，凌川。”沈蕴秋说：“你要让那些不服你的人，打心?底觉得你行。”

心?有希冀，才能逆风翻盘。

当?你活的足够场面时，你再回头?看看，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和狗，都将会成为你过去?的缩影。

理是这么个理，就?是话有些难听罢了。

沈蕴秋声音很轻：“你对你爸说，等你以后...有能耐，你别说你所谓的能耐是一身蛮力，你要是自己都放弃自己了，就?真的没?救了。”

凌川被她这一句话说的彻底没?声了。

“凌川，大学真的很好。”沈蕴秋深深地看向他：“努力往前走走，整条大路都将会是你的。”

凌川缓缓抬眸，周身的世界恍惚明亮了。

小暖气的反射罩散出来的大片橙光映在那女人的半张脸上，凌川觉得她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将这间阴暗狭窄的小屋照得暖和起来，将他全?身的血液打通重新?燃烧流动了起来。

沈蕴秋目光一直在他缩着的口袋里，那里有半个轮廓，她知道那是烟盒，他也憋了一晚上。

沈蕴秋说：“你抽吧，抽一根能开心?的话也未尝不可。”

凌川胳膊动了下。

沈蕴秋要走，给他留出时间空间自己整理自己，“我先?回去?了，你也收拾收拾，帮你妈妈拿些洗漱用品带过去?吧。”

她说着已经要往门口走，凌川脑子还算没?糊涂，起身喊她。

“你等等。”没?给沈蕴秋拒绝的机会，他边说边拿上手机。

凌川去?了趟杨海华的屋子，她就?站在沙发?靠椅后等他，视线随之一晃，那张四四方方的矮木饭桌就?跳进了她眼里。

原来他不喜欢那张桌子的缘由?是这个...

很快，沈蕴秋见他拎着一布袋，里面塞的满满当?当?的，他转手又?从兜里掏出一沓票，说：“下午垫的医药费，单子我看过了，你数数。”

沈蕴秋指尖微顿，犹豫两秒还是接了下来。

“一起走。”

出了楼梯口换上熟悉的小巷，还是按着回来时的那条路走。也许是敞开心?扉聊了一顿，沈蕴秋觉得走在小摊街的心?情都舒展了不少。

两人路过了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的那家大排档，露天满员，老板娘正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