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犹豫片刻，慢慢抬起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没做什么事情。”

谢阆一怔，随即竟是有些无奈的笑了：“没说你做了坏事。”

南姝无声吐了口气，还以为谢阆又是因谢琳琅来找她麻烦。

既然知道他不是问责，她也是懒得搭理他，很快就要收回手，却一把被谢阆拉住。

“去哪儿？”

南姝敷衍：“关窗。”

她的冷淡态度，谢阆并非看不见。

想到今日她去了薛府，谢阆有些坏心眼的问她：“薛大姑娘如何？”

南姝没想到谢阆竟然会同她问起薛芳容，怔了一下，这才慢慢道：“薛姑娘蕙质兰心，处世稳妥，是个不错的。”

她想了想，又道：“只是今日兄长未曾来，她似乎有些不高兴。”

谢阆眸心微动：“你觉得她好？”

说好也算不上，说不好又没根据。对方虽对她有股说不上来的敌意，可她总归没做什么。

南姝点点头：“不错的。”

明明是自已问的，得到答案，却是自已不快。

谢阆咬了咬后槽牙：“你再说一遍？”

南姝狐疑的看他一眼，不懂他犯什么病。

莫非是要听她将薛姑娘夸出花来，才好相信她们会妻妾和睦？

既然如此，她就夸给他看。

“薛姑娘容貌秀丽，性情活泼大方，为人处世都极为讨喜，母亲很喜欢她，回来的路上还说她很适合做谢府主母，今日去的客人们也都在夸她，说她……”

南姝努力回想今天别人是怎么夸薛芳容的，却不曾注意抱着她的男人神色越发难看。

她还要继续，唇瓣却一下子被堵住。

耳边传来男子有些不悦的嗓音：“闭嘴！”

南姝“唔唔”两声，拳头砸在他肩上，瞪大眼睛瞪他。

明明是他要她夸的！

谢阆咬住她：“我不想在你嘴里听见其他声音，除了我的名字。”

夜间落了薄薄一层雪，南姝窝在男人怀中，热汗涔涔的过了一夜。

一层层雪落下，冬日便到了。

那日光像是永远穿不透厚重的乌云，落下来的永远只剩冷。

薛芳容出嫁的日子已定了下来，是过了年的三月初。

南姝走进正院，谢大太太正从窗前折过身。

见了她，谢大太太神色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坐吧。”

这段日子，竟是母女二人近二十年来难得走的最近的一次。

“你要我帮你伪造嫁于王氏，目的是什么？”

南姝手指微动。

谢大太太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的点茶，姿势优雅从容。

看着这样的她，南姝才恍然，谢大太太曾也是世家贵族娇养的贵女，并非没有脑子。

她隐有猜测。

“是不是，你想离开谢府？”

南姝不再隐瞒，坦然点头：“是。”

谢大太太动作微顿：“为何？”

她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南姝，再次问她：“为何？是我们亏待你了吗？还是你仍记恨着我们，帮着琳琅抢走你的婚事？”

事已至此，南姝也不愿再瞒。

她摇头又点头：“母亲和父亲不曾亏待我，我也确实记恨谢琳琅，可这一切，同我想离开无关。”

她想了想：“我想离开，是因为我清楚如今的一切，本来就不是我的，我不该留下来，妄想还留住什么东西，妄想再回到从前，可这三年告诉我，不会不能。您是谢琳琅的母亲，是兄长的母亲，谢府，是谢家人的家，我不是谢家人，我不该留下来。我有我真正的家人。”

谢大太太神色怔了一下：“你，你找到你的亲人了吗？”

不知怎的，她心中突然有种，属于自已的东西要被别人拿走了的感觉。

南姝没有瞒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