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阆低哑嗓音从马车中传来:“五年前,我是不是不该,将谢琳琅带回来?”
云清脊背猛地一挺:“公子这事没做错,二小姐本便是谢府嫡亲血脉,您将她带回来是对的。再说,若是二小姐不回来,您同南姝姑娘,岂不一直都是兄妹?”
马车内沉默片刻,谢阆声音再度传来,带了几分迷茫:“就算一直是兄妹,也未尝不可,总好过现在”
现在如何,他没有再说。
云清听出谢阆话中深深的疲累。
“公子,”云清想了想,鼓起勇气道:“其实公子待南姝姑娘的心,并没有错。要说错,也是五年前,公子实在不该那样对待南姝姑娘。她说要走,您大可以好好的同她说,先将她安抚住,再慢慢让她习惯您对她的好,而不是不管不顾……不过当然,这也不怪您,”
云清连忙又道:“都怪穆公子,若非他写信要南姝姑娘和他私奔,南姝姑娘要同意了,公子您也不会一怒之下做了那样的错事,都怪穆公子,他既知自已无法撼动父母的决定便应该及时斩断和南姝姑娘之间的关系,而不是写信要南姝姑娘和他私奔。”
云清还记得那封信上所写。
穆习清要南姝同他一起私奔,说他宁可不要这穆氏嫡子的身份,情愿同南姝浪迹天涯,只求和她长相守。
谢阆当初看过这封面,面色寒冷似铁。
良久,他将那封信重新装回去,让人给南姝送了回去。
他想,若是南姝不同意,这件事情便当没有发生。
可那夜,南姝便收拾了东西,准备要和他私奔。
第133 章 最重要的
南姝于睡梦之中,迷迷糊糊梦见她刚被谢阆强迫时的旧事。
平心而论,谢阆在物质上确实不曾苛责她半分,绛雪轩自外看简朴落魄,实则内里皆是京城上好的家具,谢阆命人在锦衣阁做的衣裙,更是堆满了她的箱笼。
只是南姝从不穿。
她那时还不懂得同谢阆示弱以求善待,因那场雨夜中的强迫而深深恼恨于他,谢阆来看她时,她不管不顾的拿了手边所有东西去砸他。
手炉,香台,茶杯,砚台,
她不许谢阆靠近他半分,只要他一走过来便红着眼愤恨至极的瞪视他。
谢阆也知她心中恨他,并不强迫她听话恭顺,她不愿见他,他也便不常来,只嘱咐云清盯着春芝照顾好她。
那段时日,南姝总是哭,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仅仅是一月间,她的人生便彻底天翻地覆?
旁人的一切她都能忍受,可他是她视作亲兄长的哥哥啊!
他们曾经那样要好,她曾挽着他的手臂同他笑盈盈的说,“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她还说,“姝儿最喜欢哥哥,姝儿要和哥哥做一辈子亲密的兄妹。”
甚至于,南姝曾经还吃过那个不存在的嫂嫂的醋,她夜间做了噩梦,梦中谢阆为了他的妻子,不要她了,以至于南姝醒来便哇哇大哭,大半夜的从丹霞阁翻墙跑去明华堂,将谢阆从被子里拉起。
她逼着谢阆向她发誓,哪怕他此生娶了妻子,心中最最最重要的人也得是她。
彼时谢阆笑得有几分无奈,便依着她的话,慢慢抬起手,和她勾起小拇指,嗓音尚带着几分尚未睡醒的沙哑:“好,哥哥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便是哥哥的小姝儿。”
她听了这句话,笑得得意,抬手抱住谢阆腰身,将脸颊蹭在他胸前。
其实那时她已经十二岁了,谢阆也已二十,他们都不是昔日的小儿女,是该注意着分寸。
只是南姝习惯了自幼同他这样亲近,一时改不过来,谢阆又因先前外出游学两年,冷落了南姝,对她心中藏着愧疚,和那份见不得人的情谊,也便纵容着她。
窗外蝉鸣阵阵,十二岁的南姝在谢阆怀中睡着,那时的她并不知道,二十岁的谢阆微微低下头,唇瓣很轻的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姝儿,”在梦境之中,南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