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

伴着一声喊,贵妃将面前的几案掀翻,犹自难解,抬脚狠狠的踹去。

“倒地哪个才是亲儿子!处处赞誉处处维护,而那个去横挑鼻子竖挑眼,一日三骂也不解气!”

“天命!天命所在!等人家取而代之天命所在,看谁还笑得出!”

内侍们慌忙的左右相护,唯恐散落地上的盘碗碟子伤了她的脚。

“娘娘,陛下这也是理所当然,陛下自幼尚武,这是把郡王当作自己了,所以才会欢喜,非是真的推崇郡王。”内侍说道,“娘娘,您别多想。”

“本宫不多想,本宫是生气!”贵妃怒喝道,狠狠的将垂帘扯下,“废物,废物,人都死光了,这么好的机会,非但没有杀了他,反而被他几个烟火给炸死了!”

“你们找的这什么废物?玩杂戏的吗?”

内侍忙摆手面色发白。

“娘娘,娘娘,不可说,不可说。”他低声连连说道。

贵妃再次狠狠的扯下垂帘,转身一脚将几案踢开,却戳痛了脚趾,不由哎呀一声矮身坐倒。

“娘娘,娘娘不好了。”

门外宫女低喊着惶惶进来,看到屋子里的贵妃的样子,顿时又吓的停下脚。

“还有什么不好的?说吧,一起都说出来,省得一日一个的蹦出来恶心本宫。”贵妃竖眉说道。

宫女怯怯一刻,上前跪在贵妃身侧。

“娘娘,还记得当时曾有传言说安妃娘娘梦到太白入怀吗?”她低声说道。

贵妃嗤声一笑。

“怎么?又有什么入怀了?”她说道。

“娘娘,这传言并非是虚来的。”宫女低声说道。

贵妃转头竖眉看她,呸了一声。

“娘娘,安妃娘娘梦到还是没梦到说不准,但太白真的出现过。”宫女低声急道,“就在月蚀之前,太白经天。”

太白经天!

贵妃猛的坐正身子。

“你说什么?”她陡然色变问道。

月蚀,与太白会,太子危。

……。

茂平平乱的事自然也随着捷报进京的时候就传开了。

不过相比于对付凶悍的西贼取得的胜利,这种民乱平定按常理并不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但这一次却与往日不同。

主要是因为其中有一段妙事,那就是代天子招抚的晋安郡王孤身入石唐寨的故事。

“……只带了四个人……。”

“不对,我听说是只有晋安郡王一人,就那样施然入山进寨……”

这边嘈嘈杂杂,那边鼓声得得。

“……当时是金光炸闪,原来是太上老君显灵,口念急急如律令,手甩神光剑,那贼人顿时倒地一片,晋安郡王施然而出,拂袖高喝,尔等贼人,还不归附,当待何时!”

伴着啪的一声书板响,说书人撩衣摆身而站,顿时满堂叫好轰然。

二楼对着大厅的雅座里,年轻人也忍不住拍几案哈哈大笑。

“六郎,有什么好笑的。”秦弧皱眉说道。

“说的很好笑嘛。”周箙笑道,一面将几案上的干果抓起一把扔进嘴里,倚着栏杆继续听。

“……。要说这晋安郡王本就非凡人,当初秀王妃梦菩萨笑推金瓜入怀,醒而有孕,生晋安郡王,因为是菩萨座前童子,所以才能招子引财……”

听到这里,周箙咧嘴又要大笑,秦弧站起身来,将一把大钱扔几案上。

“走了走了,这等胡言乱语,不知道跟晋安郡王多大仇。”他皱眉说道。

周箙笑着跟上。

“挺好玩的嘛。”他说道,“说起来郡王殿下还真是福佑,烟花也能吓退敌人,大概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烟花吓退敌人,你信吗?”秦弧说道。

周箙看他一眼。

“那么多人亲眼所见呢,你又乱想什么。”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