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澈叹息道:“没有证据的事,她既不肯说,就先放了吧。回去找人秘密监视着,裴令漪若真是她派人送走的,必得来信报平安。”
其实他大可将裴令湘家里的仆人也全部抓起来,分开审问,用尽酷刑,总能撬开一二个嘴没有那么硬的奴仆的嘴。
但眼下没有确切的证据,对方好歹也是她的家人,又是那扶风县侯世子段青璘的女人,虽然没有名分,可阖京城谁不知那姓段的老小子爱得如珠似宝,他尚不欲与对方撕破脸。
如是一来,嬴澈又在焦灼与担忧中等待了一个月。永丰坊那边的异动没有等到,倒等到了一封信。
“殿下!”
这日清晨,宁瓒神色激动地走进云开月明居,“您的信!王妃托人给您带信来了!”
原来那送信的商人虽声称信是给他的,宁瓒拆开第一重信封后,却见里面还套着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殿下的名讳。这回再不敢拆,步履生风一般,急匆匆地拿了信笺进来。
嬴澈正舒展双臂任小厮更衣,闻言眸光陡地一亮,但只是很短的一瞬,又不耐烦地闭了眼冷淡地道:“念给孤听。”
像她这种狼心狗肺之人的信件,还不值得他亲自看。
宁瓒只好将信封拆开,这一回,却是久久没有言语。嬴澈等得不耐烦,睁眼问:“怎么了?你不识字?”
宁瓒薄唇微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终是将那封“书信”交到他手里:“殿下还是自己看吧,属下不敢念。”
方才更衣的小厮都已无声无息退了下去,嬴澈微惑,接过一看。
信封里空荡荡的,只有薄薄的一页纸,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某人在扶风县德昌当铺典当玉佩一枚,金八十两黄金,当面付清。按月五分生息,十二月为满,过期不赎许铺主变卖等等。
虽然字迹潦草,仍依稀可以辨出,是一张当票。
嬴澈惊愕万分,神情几乎僵滞。
裴令漪,竟然将他给她的定情信物,拿去了当铺典当?!
第68章 凉王嬴灼
“你说说, 她这是什么意思?”他给她的定情之礼,她竟然当掉?
嬴澈紧紧攥着那纸当契,几乎怒不可遏。
宋祈舟给她的东西, 她爱得像个宝贝, 即使以为他人死了也还日日戴着。
而他呢, 一旦他没了利用的价值,他给她的东西, 就弃如敝履。
她把他当什么了?连他亦可以像这玉佩一样, 弃如敝履是吗?她当真以为他拿她没办法?
嬴澈面色极阴, 胸膛因怒气微微起伏着, 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宁瓒哪敢言语, 只担心地看着他手里被攥成一团的纸页:“殿下息怒,或许,或许王妃是途中急需用钱才不得已当了此物, 也未可知啊。”
“您想, 若王妃真是那个意思,大可直接将玉佩扔掉。她把这……这契据寄回来,不就是不想弄丢您的玉佩吗?”
“当票”两个字实在太难听, 宁瓒斟酌着语气,换了个稍微好听点的词。他记得很清楚,那玉佩是殿下生母留下来的遗物, 殿下自幼佩戴的, 自是要找回的。若是把当……咳咳,把契据撕毁,就真的寻不回来了。
嬴澈脸色这才好了些, 仍是冷道:“什么王妃。”
“既没有成婚,她便不是孤的王妃, 她一个庶人,孤肯抬举她已是她莫大的荣幸!既然她自己不珍惜,就仍做她的庶人吧!”
又问:“送信的人抓住没有?”
“属下发现是契据后即将人留下了,但那人说,是扶风城西一家旅店的主人托他送来的,这信,也是前时住在那儿的客人留下的呢。”
她竟往扶风去了。
嬴澈剑眉紧皱。
这妮子,还挺能跑。
不过无碍自然是幸中之幸,但,她如此薄情寡义,或许,他有必要往扶风去一趟,亲自教训教训这个水性杨花的妇人!
想了想,他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