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陪她,忙道:“我,我自己歇一会儿就好,不必叨扰殿下了,多谢殿下好意!”
“也好。”考虑到她是初学,骑了这么久想是也有些累了,嬴灼同意了,“那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孤回来。”
他再度上马,带领着几名属下一阵风似的远了。眼见他身影远去,令漪才终于松了口气,走回牧场边临时搭建的营帐中。
四周都是把守的侍卫,原野无际,微风吹动枯黄的苜蓿草,片片直袭人裾。她坐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坡上,看远方雪山连绵映照着夕阳金光,想着未卜的前路,一颗心渐渐陷入浩瀚海水似的迷茫。
本以为凉州会是她的避世之所,可如今来了没几日,她便想离开了。
凉王显然是比嬴澈更难对付的人,若要她直接拒绝,她不敢,可若这样不清不楚下去,于她绝无好处。
不久,凉王一行人却返回了。
他一马当前,身在那匹高大的汗血宝马上,手里还擒着一对大雁。两只雁被同一支羽箭贯穿,显然是“一箭双雕”。
他人在马上,也不下来,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令漪有些不知所措,出于礼貌,怔怔地起身迎接。
随后,凉王将那双大雁扔至她脚畔,注视着她微微笑着道:“雍雍鸣雁,旭日始旦。”
令漪的脸一瞬红到了脖子根。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雁者随阳而处,似妇人从夫。这……原就是一首以女子口吻写作的情诗,写一位年轻女子在渡口焦急地等待她的情人过河相会,盼他能赶在河水结冰之前,渡河提亲。
一众将士都是些大老粗,兀自不解:“殿下念的是什么诗,我等怎么不懂呢?”
凉王只看着女郎红透的脸淡淡一笑,勒转马头,清叱一声又驶向牧场身处,众人忙都跟上。
段青璘落在后面,临去时,担忧地看了令漪一眼。
他虽不懂这句诗的含义,然而大雁自古就是纳吉所用之物,意谓定下婚事,殿下的意思已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