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忽职守”被打了十大板,只怕这个月都得成个瘸子了。就这,还是念在娘子习惯了她伺候、要放她回来侍奉娘子起居的缘故。
昨儿的事,真真是他们自作聪明了。
令漪还欲再问,毡幕却被人从外掀开,随之携进一股草木经雨的清冽气息。嬴灼微微挑眉:“醒了?”
四目相对,她芙颊滚烫,脸儿红得几乎滴下血来。嬴灼走过来,似笑非笑地睨她:“昨夜睡得可好?”
云珠见状便识趣地离开了,令漪面上一红,低头抱膝将自己紧紧缩作一团,不敢应他。
嬴灼也不在意,在榻边坐下,语气凉凉地问:“还要摸吗?”
令漪愈发羞窘:“殿下怎生说这样的话……”
他只一笑,伸手理了理她鬓边凌乱的云鬓。昨夜虽被这个女人气得够呛,可转念想想,她会念着嬴澈,也是她自幼没见过什么英武男儿之故。那宋祈舟又是个文弱书生,想来就是因为这个,才会错把嬴澈这样的银样镴枪头当成宝。
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就是了。毕竟人活在世,谁又能不曾看走眼过呢?就连他自己,不也被嬴澈所骗么?以为他是什么忠义之人,到头来,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只为了贪那点从龙之功,明知是仇人之子也要扶持其上位,弃过去十数年的手足情义于不顾……
既没有经受过,多经过几个男人就知道孰优孰劣了。
心情忽然不是很好,他及时从回忆中抽身:“我字子焕,单名一个‘灼’字,日后,你可以‘阿灼’唤我。”
令漪原本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不轻,闻得此言,受宠若惊:“殿下……”
他却叹了口气:“已经很久没有人这般称呼我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令漪竟在那张冷峻俊美的脸上看见了一丝落寞。她只好依言唤道:“阿灼。”
嬴灼淡淡地“嗯”了声,起身朝帐外走。
名,只有长辈及亲近之人能唤,字,则是平辈间的称呼,无论哪一个,都是如今他身边的人不能唤的。
上一次有人唤他“阿灼”,还是建昭二十九年的元月,那老头子死了、他赴京吊唁,邓傅想要调停他和嬴澈的关系,借祭拜阿湜为由将他叫去太子灵前。